关于三年前发生的事情,裴令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也许是这段回忆太糟糕,她的大脑为她自动屏蔽了。 她只能拼凑着零碎的记忆片段,试图寻找共鸣:“不是吗?当时……” 沉渊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似乎晃了一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裴令容笨拙地解释,“当时你完全有理由这么做……我理解你的决定。” 她停了一会儿,继续补充道:“所以,现在……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吗?因为我可能猜不到,呃,你的想法。” 在裴令容看来沉渊做的所有事情必然都是别有用心,而她甚至还想为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减轻一些工作量——不需要这些假惺惺的话术和手段,只要他直接说出那个真正的、险恶的目的,她就会为他完成。 沉渊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他的精神力汹涌地波动,有几秒钟他几乎丧失了听力和视觉。他在心神震颤中伸手去找白噪音的按钮,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沉渊竭力保持清醒。至少在裴令容面前,他希望自己看起来温和、镇定,像以前一样。 过了一会儿沉渊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说:“你需要去珉城接受治疗。除此之外,没有人会强迫你做其他的事。” 裴令容挣扎道:“呃……” 刚才沉渊愣神的功夫那条蛇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瞬间蹿起来禁锢了她,还越缠越紧。她被这力道带得坐不稳,已经半躺下了。 沉渊下意识地控制了她,试图用这种方式缩短两人间的距离,就像溺水者徒劳地抱紧唯一的浮木。 此刻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裴令容的温度和气息——那是他的药,他的神魂所系,让他渴求到骨头都在作痛,然而他直接切断了这种感知,将精神体收了回去。 “抱歉,”沉渊轻声说,“我的状态……不太稳定。”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受此惊吓,裴令容十分无措,“那个,你需要疏导吗?” 她好像从来不怀疑也不责备他,从他们结婚起就一直是这样。事实上,以前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裴令容都会照做。沉渊一开始想过她是不是性格有点缺陷,不知道拒绝,很久以后他才隐约明白这种缺陷或许是爱。 那时候她爱他,现在她或许很怕他。 裴令容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试探着颤颤巍巍地举起了一只手。 沉渊回过神来,握住她的手腕放进了被子里。 “治疗结束之前,不要再使用精神力,”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外面的几位医生进来,“你需要休息。” 一天之后,裴令容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向来不甚在意,反正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只要睡一觉就会好了。这里的环境比收容所好得多,她不仅睡了很久,还被灌了不少食物。 医生给了她一些营养补充剂,裴令容拆开一支叼在嘴里,顺便估计着自己登舰的时间和首都的位置,觉得差不多就要到了。然而专心地等待了半天之后,她发现或许还差得远。这艘星舰巡航的速度似乎并不快,甚至有点配不上它的高级型号,这让她感到不解。 沉渊既然要她回去,那里一定有需要她去做的事。难道是这件事不够紧急?裴令容把脸埋在手掌中认真思考,或者回去的这段路程有更重要的事情?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