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过后,阿离回到自己的院中,把今天中午买的药熬上,待药凉后,一饮而尽。 而后又漱口净面,沐浴更衣,亥时一过,他就施展轻功,避开了府上的下人,潜进了林零落的屋内。 因着林零落早就把的丫鬟和小厮打发下去了,院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得到池塘里的哇叫声。 阿离推开房门,他此刻颇有些近乡情怯,看了躺在床上的林零落一眼,关上了房门,慢慢走上前去,站到了林零落的面前。 林零落早就在床上等他了,她今日穿着一身粉色的纱裙,用金线在上面绣了几朵牡丹,格外好看。 头发没有扎起来,松散的披在肩上,摇曳的烛火下身影朦朦胧胧,给夜色增添了暧昧气息。 见他进来,林零落将手中的话本放下。 她面上看起来镇定的很,仿若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手,对接下去的流程了如指掌,可其实书上的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耳朵一直在竖着等阿离进来。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阿离,仍穿着和平常一样的黑色劲装,但料子是崭新的,外袍底下还绣了一朵金色的腾云。 发尾还有些湿,用一只崭新的发带高高绑了起来,两只手垂在身侧,闻起来身上还有些青松一样的草木香气。 阿离的眼睛狭长,眼尾凌厉,整个人透出一种凶狠的气势,然而此刻在她面前,却低垂着眼,收了气势,看起来格外乖顺。 林零落捏紧了床单,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过来,把你身上的上衣脱掉。” 她昨日见了他的身子后就有些念念不忘,昨天时间短,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今日是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阿离垂眼望她,眼中晦暗不明,像一只还未被驯化的狼犬,即将露出最原始的本性。 林零落强撑着与他对视,她手上用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不一会儿,阿离便败下阵来。 悉悉索索的脱衣声传来,林零落赶紧偏了头,避开了视线。 等到屋内又安静下来,她才又抬头看。 阿离已经裸了上身,身上只穿了裤子,胸前有几道疤痕,不难看,反而增添了一丝诡异的美感,乳首是淡淡的粉色,林零落伸手摸了一下,就听到阿离闷哼出声。 阿离喘着气,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似要把她吞吃入腹。 他站的地方离床有一小步的距离,林零落要摸他只能撑着身子,她抬头看着阿离,尾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开口说道,“你再过来些。” 阿离便又上前一步,小腿顶着她的膝盖,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 他生的高,林零落站起来也只到他胸口处,更何况此刻还坐在床上。 不仰头只能看到他的裆部,仰的久了又会酸痛,她左右为难,还没开口,阿离便直直跪了下来。 林零落皱了皱眉,她打懂事起就不喜欢下人在她面前跪来跪去,所以院里的丫鬟小厮见了她也只是行个礼,没有见哪个人在她面前真的跪过。 阿离也一样,他被林零落买回来后,林零落也没让他跪过,她原想着让阿离坐在凳子上或者是床上,谁知他竟直接跪了下来,林零落看他熟练地跪的笔直,心尖颤了一下。 地上凉,林零落怕他跪的时间久了会腿疼,拿出自己常靠的软垫递给了他。 “你把它垫在膝盖下面”,林零落看他盯着手里的软垫,还以为他不舍得,便开口解释道,“我还有好多呢。” 阿离抿抿唇,伸手接过,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下人跪着还能垫垫子。 他没来到林零落身边时也见别的下人跪过,要跪得笔直,冰天雪地也是一样,否则被主人看到就要挨打。 可他的垫子是主子亲手递过来的,阿离的心好像被烫了一下,撕开了个口子,里面流出汩汩的岩浆。 膝盖下是软软的棉花垫子,他看着认真盯着他胸口的林零落,目光沉沉。 林零落的视线与他的胸口平齐,她看阿离跪的这么自然,有些好奇的问道,“之前的那些人,经常让你这么跪吗?” 她指的是阿离被她买走之前。刚见到他时,阿离便一副瘦骨嶙峋,吃了很多苦的样子,想来之前没少受那些人的欺负。 阿离不知怎么回答,他刚记事起就被人牙子卖来卖去,他骨头硬,难管教,纵使打弯了腿也不肯跪,那些人见他也卖不掉,时间一长,便也不再管他,只把他关到笼子里,任他自生自灭去了。 林零落买他的时候,他已经几天没吃饭了,所以当林零落伸出手摸上他的脸颊,他才会张嘴咬了上去。 好在那时候林零落看起来没有恶意,他犹豫了一下,讨好般的在她指尖舔了舔,决定相信她一次。 他没赌错,林零落果然是个好主子,几年来从未苛待过他,反而因为之前的缘故,对他照顾有加。 阿离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着身前的小姐,想了想,开口解释道,“我没跪过他们。”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