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间,经过一处自由市场,那自由市场前面林荫小道上也有摆摊的,苏鸿燕眼睛恰好看到旁边一处,便停下脚步:“老爷子,这是什么?” 初挽听到,看过去,就见铺着老花布包袱的地摊旁边,放着一个装了各样杂物的老木头箱子,那箱子目色黄中透红,锃光瓦亮,应该是清朝缺了盖的黄花梨木官箱。 而就在那老木头箱子中,摆着各样杂物,有几个磨边缺角的印章,一块玉坠,一个老烟荷包,以及老怀表。 初挽看过去,知道这和往常古玩市场不是一码事。 古玩市场的卖家都是铲子,那是收了农村老玩意跑来城里倒腾挣差价的,而这是四九城的老北京人,把家里那些逃过了四旧的残渣余孽搜刮出来,趁着现在政策好,在外面倒腾着卖。 这些人卖东西的性情就不好说了,有人觉得没什么本钱,反正家里的东西,卖仨瓜两枣都行,有的却是懂的,就得卖个好价钱才行。 那苏鸿燕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过去蹲下来,拿起来一串福禄安康红绳手链,指着上面的玉牌子:“这是什么?” 守摊的是一个老爷子,听这话,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搭理。 苏鸿燕便有些不高兴,不过她显然喜欢上那玉牌子了,便用手摩挲着。 初挽扫了一眼,那玉牌子透着莹莹白光,犹如羊油一般。 苏鸿燕便问起来:“这玉牌子怎么卖?” 老爷子:“八十块。” 苏鸿燕:“这么贵?” 老爷子带搭不理的:“这是正经儿玩意儿,有点来头,以前宫里头带出来的,被抄了,这两年才还回来,公家想给一百块收购,我心里气不顺,都没给他们。” 苏鸿燕一听,觉得靠谱,她知道那十年期间各家查抄了不少老东西,最近几年陆续返回,不少老北京人就拿出来卖,一般这种也不可能有假——他们往哪儿弄假货去呢。 陆建昭见此,知道苏鸿燕喜欢,当下也就帮着她讨价还价,两个人说了半天,最后老爷子愿意四十块卖给他们。 就在苏鸿燕要出钱的时候,初挽开口了:“四十块是不是贵了?” 她这一说话,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老爷子眯起眼:“贵?” 初挽道:“不就这么一块牌子,四十块?” 老爷子扬眉:“哟,我今天算是开眼了,还有嫌弃我这牌子的?” 陆建昭有些不好意思,便忙道:“挽挽,别乱说话。” 苏鸿燕见此,也忙赔笑:“老爷子,她不懂,农村来的没见识。咱们说好了的四十块。” 老爷子见此,便有些拿样了,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白玉牌,你别看这是白板一块,可是有讲究的,一般没见识的哪懂这个,上面无字无画,叫做无饰牌,取了‘无事’的谐音,图个吉利,这是清朝宫廷里造的,流传下来,像这么一块白板子,怎么也得是王爷掖腰里的了。” 老爷子说得吐沫横飞,这时候,旁边也有几个自由市场出来的围上来,好奇地打量着。 苏鸿燕便有些着急,她确实喜欢,知道这个东西贵重,她爸收藏这个,她也是有些见识的,她觉得自己今天估计是捡漏了,生怕别人抢,但她身上钱不够,就让陆建昭一起凑,两个人凑了四十块,赶紧塞给老爷子了。 老爷子却越发拿乔了:“这位小姑娘,你要是觉得不合适,行,咱今天这买卖就不做了,你仔细考虑考虑!” 苏鸿燕一听,急了:“老爷子,这可是说好的,四十块,咱得说话算话,这是我朋友亲戚,她又当不了我的家,她说一句,关我什么事!” 陆建昭也有些无奈,看了初挽一眼,暗示她别说话。 初挽:“我恰好知道这东西来历……苏姐姐,你要听吗?” 苏鸿燕生怕她惹恼了那老爷子,忙道:“等会,你且等会吧!” 陆建昭也赶紧拽了一下初挽的胳膊,示意她别说话了。 初挽听着,不说了。 好言难劝要死的鬼,他们有钱让他们花去。 等苏鸿燕交了钱,拿到了那玉牌子,她美滋滋地看着,心满意足:“回头给我爸看,我爸最喜欢玉了!” 初挽看都没看,轻描淡写地道:“那不是玉。” 陆建昭苦笑,他觉得初挽今天特别跌份:“挽挽,你不懂你就别乱说话——”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