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上估计都处于困顿艰难中,并不好受。 他也就道:“建时,我虽然比你大几岁,又是你长辈,但你我都是从小一个锅里吃饭的,我往日待你如何,你心里也应该知道,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成为我们叔侄之间的芥蒂。” 他看着陆建时眉眼间的郁色:“你如果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我们敞开谈谈。” 陆建时便一声苦笑:“七叔,我现在就跟在梦里一样,不明白怎么了,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可我就是不明白……” 陆守俨眼神很淡。 他今天新婚夜,他的亲侄子在拉着他为了他的新婚妻子诉说自己的难受。 这事很荒谬,却又格外真实。 陆建时喃喃地道:“不过也没什么,我也想开了,我和她根本就不合适吧……我心里明白,所以我也没有怨怪七叔的意思,这也不是七叔的错……是她选的,她那性子,说不好,爷爷什么也由着她。” 他心里自然明白,七叔没和他争。 不但没争,现在想来,甚至还有避着的意思,都怪他,没多想,还经常在初挽跟前说七叔如何好。 结果人家没觉得他好,反而想当他七婶了。 陆守俨听到这话,才道:“建时,挽挽虽然年纪小,但她从小就有主心骨,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这也不是谁能左右的。” 陆建时神情微顿,看向陆守俨:“七叔,你可以说明白一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她根本不合适?” 陆守俨肯定地道:“建时,确实不合适,她心里装的事,比你多,比你远。即使你娶了她,你也永远走不到她心里,你们只能做同床异梦的夫妻。平心而论,你为什么想娶她,只是为了可能的利益吗?” 陆守俨的话是如此直接锐利,陆建时听了,神情微震。 过了一会,他喃喃地道:“那七叔你呢,你能吗?” 陆守俨的视线便落在不远处,那间挂了布帘关了门的浴室。 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不知道。” 陆建时疑惑地看向陆守俨,他没想到七叔竟然这么说。 陆守俨道:“老太爷虽然不说,但我知道,最开始,他最属意的重孙女婿,应该是你或者建晖。” 陆建时茫然,诧异:“是吗?” 他完全没看出来。 陆守俨:“老太爷把所有的心血全都倾注到挽挽身上,他要的,绝对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挽挽,也不是一个嫁人生子碌碌无为的挽挽。你可能不知道,当你满胡同撒野打架的时候,挽挽正跪在冷风里背史书,你和你的朋友在什刹海溜冰跳舞的时候,她已经用她的脚步丈量这个世界。” 陆建时震撼,呆呆地看向陆守俨。 他觉得七叔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七叔的话犀利地直接劈进了他的心里。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良久,他听到七叔用很轻淡的声音问:“所以你想过,为什么老太爷觉得你和建晖合适吗?” 初挽洗澡的时候,其实也忍不住想了一些旖旎的事,比如他也许会突然进来,就像好莱坞电影中那样,抱住她,然后两个人这样那样。 不过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也就安分地洗澡,洗过澡后,略收拾了下,推门打算出去,结果就见月光下,石榴树旁,一个颀长的身影正安静地站着。 他身子略往后倾,靠在墙根上,头微低着。 他显然一直在等着自己。 她有些意外,这时候,就见他抬起眼,无声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径自过来,接过来她手中的搪瓷盆。 初挽没吭声,便跟着他一起进屋 进去,关上门后,他看了眼她的头发,道:“给你吹吹头发吧?不然容易感冒。” 初挽点头:“嗯。” 陆守俨便从旁边箱子里取出来电吹风,这年头电吹风还很罕见,这个是崭新的,陆老爷子特意给他们准备的。 他让初挽坐在那里,他拿了电吹风给她吹头发。 他显然也没太用过这个,更没给人吹过头发,初挽觉得头皮被吹得有些烫,便提醒:“你不要对着一个地方吹,得动动。” 她比划着:“就这样来回动动。” 陆守俨便明白了:“好,我再试试。” 不得不说他做什么事都仿佛很有天赋,试了几次,问了问她烫不烫,很快就上手了,俨然是个熟练工了。 等吹差不多了,他将电吹风收起来,长指捻起她一缕发,道:“头发比之前看着好了。” 她之前应该是缺少营养,头发看着干枯,现在已经有了光泽。 吹好头发,略收拾了下被褥,两个人也该睡觉了。 床上是大红锦被,枕头上是鸳鸯戏水的大红枕巾,就连旁边蜡烛都是红色的,按照老习惯,据说不应该熄灭。 这时候夜已经透凉了,初挽盖了薄毛巾被,侧躺在那里看着陆守俨。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