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俨:“什么?” 初挽的视线锁在他的喉结处。 陆守俨静默地看着初挽,他感觉到了,今天的初挽情绪很不对。 此时,她的视线柔软而直白,仿佛点燃焰火的引线,落在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烧灼。 他的喉结艰涩地滑动,之后低声道:“嗯。” 初挽抬起手来,指尖落在了他领口处。 陆守俨身形如松,巍然不动,只是垂下薄薄的眼皮,看着自己的妻子。 她闭上了眼睛,指尖落在自己的领口处。 他看到那指尖莹润,在灯光下,边缘几乎呈现透明色,仿佛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精心熨帖过的衬衫领被她摩挲着,之后,紧绷的喉结被她触碰到。 陆守俨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地锁在她脸上,看着她颤动的睫毛。 初挽闭着眼睛。手指拨开略显硬朗的衬衫领子,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处喉结。喉结紧绷。仿佛在颤 她这么触碰着,便有了熟悉的感觉。 于是她的指尖右滑,寻到了那处浅淡的疤,她用所有的专注来感受着它的形状,大小,以及位置。 过了很久,她终于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后,她就落入了一双泼墨般深邃的眸中。 他正低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间,她低声道:“我曾经陷于绝望的昏迷中,有一个人救了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为什么那个人不告而别,为什么那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陆守俨薄唇轻动,到底是道:“挽挽,确实是我。” 初挽眸中眼泪落下:“你怎么会找到我,你怎么会恰好在那里?为什么会拼着命救我?” 陆守俨伸出胳膊来,温柔而有力地抱紧了初挽。 他低首,在她耳边哑声道:“挽挽,我在西安执行任务,知道你也在,便想着找你,恰好遇到你出事。” 初挽委屈地哭着道:“你一直没说,一直没告诉过我……” 陆守俨:“你自己也不想提,是不是?” 初挽埋在陆守俨怀里,想起当时种种,越发忍不住想哭:“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守俨:“你当时状态很不好。” 初挽听着,自然知道陆守俨的话什么意思,那是她最低落的一段日子,是她在濒死绝境时的挣扎。 陆守俨抱紧了她:“挽挽,我当时在西安执行任务,救了你后,把你安置在医院里,我就归队了,后来我回到北京,你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初挽喃喃地道:“我回到北京,先去了陆家。” 陆守俨苦笑:“是,我知道你回来了,我追过去,可只看到你的背影,很快我就得到消息,你和你们村的知青在一起了了。” 初挽嘴唇动了动,想解释什么,陆守俨却道:“挽挽,你不用说什么,我都知道。” 初挽:“那你知道什么?” 陆守俨低首凝视着她,四目相对良久,他才低声道:“挽挽,你只是在外面流浪了太久,想渴望一个稳定正常的生活,想沾染一些人间烟火气,你未尝不知道那个人俗气虚伪,但你可能当时太渴求了,迫不及待需要那些温暖的安慰。” 初挽的眼泪再次流下来,她发现自己不需要说什么,这个人远比自己以为的更懂自己。 她只是恨,恨自己错过的上辈子。 陆守俨温柔地为她揩去眼泪:“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就因为一个孙雪椰吗?” 初挽蠕动着唇,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是道:“我见到孙雪椰后,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觉得梦里的那些就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陆守俨:“什么梦?” 初挽便将上辈子的一些事简单讲了。 最后,她低声道:“我觉得梦里的一切,就好像我们的上辈子。” 陆守俨:“所以你非要逼问我,如果在这个梦里的故事中,你处在孙雪椰那个位置,我会怎么处理,是不是能做到波澜不惊地处理这一切?” 初挽小声道:“对。” 陆守俨轻叹:“首先,梦就是梦,不可能是真的,其次,她怎么和你比?” 他看着她,道:“就算在你所谓的梦里,我也不相信我会喜欢上别人,假如我和她结婚,应该有别的考虑吧。” 初挽突然鼻子一酸:“可是,可是在我的梦里,你一直一个人,一直一个人” 她确实很心痛。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