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迎合者众。 他的表情骄傲中带着自信,坦然应对许清元的问话,这让她一时也看不出破绽,心下踌躇起来。 见她不说话,卢稷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刚想乘胜追击,他们这群看榜的考生却被远处赶来的一队士兵给团团围住。 “这是干什么?”周围考生疑惑的询问声响起,却无人给予回应。 片刻,一位穿着军官装束的人走进考生中间,他虎目圆瞪,厉声喝问:“谁是许清元?!” 许清元抬首,皱眉看向军官,正要开口应答,就看见无数根手指同时指向她所在的地方。 军官顺着众人所指走到她面前,一挥手,指示手下:“把她带走!” “等等!”许清元不等士兵上来抓住她,立刻呵道,“大齐律例规定,只要学政没有革去我生员的功名,谁都不能动我分毫。” 军官不屑一笑,阴阳怪气地问:“那你想怎么样啊?许秀才?” “总要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吧?不然我凭什么跟你们走?”许清元直视军官,毫不退让。 她心里纳闷至极,自己奉公守法,怎么会被这伙人找上,他们还不是官衙差役,是货真价实的军人,到底是什么事能劳烦的动他们? “此事保密,恕难奉告,许秀才,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军官的样子很不耐烦,立时就要再次让人捉拿她。 许清元余光瞥见艾春菲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想要开口说话,忙一把将她拦下,尽量用平静维持住自己的体面和不安:“知道了,我跟你们走。” “许姐姐!” “许……姑娘……” 艾春菲和蒋怀玉担心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许清元没有回头。她抿着嘴走在士兵中间,如同犯人一般被带去了衙门大牢。 沿着长长的监牢走廊过来,见识到两边牢内犯人的惨状,许清元在被一把推进牢房的时候,感到了一丝透骨的寒意。 她转身看着狱卒将牢门紧锁离开,自己愣怔在原地出神。 相邻两间牢房的号友像闻见什么新鲜肉食一般凑过来,伸出枯瘦干瘪的手想要扒住她,嘴里说着些胡言乱语。许清元看到她们的手心都是黑的,指甲缝里塞满了污垢,瞬间打消了去旁边用干草堆出来的床上坐一坐的想法。她一语不发地走到后墙最中间,慢慢蹲下。 无论如何绞尽脑汁,许清元都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理由会被关进大牢中。不过她前世办过刑事案件,每个被关押起来的犯罪嫌疑人最先崩溃的往往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一旦精神崩溃,不但对以后的正常生活造成重大影响,而且面对办案人员的询问时会回答的颠三倒四,根本不能为自己有效辩护。 为了防止自己出现这种情况,许清元尽量暗示自己少思少想,安静等待提审。 可是从这天起,她就像被遗忘在这阴暗的牢房中一般,时间过去半个多月,没有一个人来审问她。 艰难地吞下一口干馍,许清元为了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拿起缺口的瓷碗喝了一口水。 从碗中倒影来看,她现在的样子比其他狱友好不了多少。 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恐惧和烦躁,许清元为了缓解这种情绪,忙晃晃脑袋站起来,走到空地当中,拿稻草在尘土上划下“九月初七”。 今天已经九月初七了,如果她没有此无妄之灾,应该已经差不多回到汀州家中,可眼下她与外界隔绝,连消息都不可能传的出去。 她的思绪被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两名女狱卒走来,最终停在许清元的牢房门口。 “许清元,上面大人要见你,赶紧出来。”女狱卒将牢门打开,脸上没有表情。 终于等到有人要提审她,可真到这一刻,许清元反而心下犹豫起来。她不过是稍慢了一会儿,狱卒便脸色不善地斥责训骂起来,许清元皱起眉,为了不受这闲气,况且也容不得她多想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