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散的发丝捌回耳后,才收回手。 “起风了,回吧,仔细着凉。” 白殊快速地眨了几下眼:“哦……好。” 旁边薛明芳忍不住再次“嘶”了一声——六月下旬的这点风,着凉? 翌日清晨,白殊睡醒之时,对面谢煐的床已经收拾齐整。 白殊下了床,一边让知雨服侍着穿衣,一边问:“太子呢?” 知雨垂着头给他扎腰带:“太子和东宫卫一同晨练,说练完会在那边一块吃。让郎君醒了就自己吃早饭,不用等他。小人这便去端来。” 白殊走到面盆架边,刚才知雨已经倒好水。他弯身洗漱,刚擦好脸,知雨便端了早饭进来。 来时搭那么多天船,白殊和谢煐两人向来是一同吃饭。船上甲板空间有限,东宫卫们会分批活动,谢煐一直是跟着后面几批一同。现在白殊坐下看到案几对面空着,都有些不习惯。 吃过早饭,白殊让知雨去忙,自己带着小黑走出帐篷,去旁边叫了孟大。 “我要出营,到旁边那条河去看看。” 孟大点点头,叫了一什人跟上。 白殊散着步走出营门,来到不远处那条一直流进山谷深处的小河边。 这条河几乎是贴着山坡下流过,河面不算多宽,深度据五娘子说只到成丁膝盖上方。水的流速倒是挺快,眼睛看着也清澈,能看清河底,但河中并没有鱼虾。 白殊想上前用手中竹筒去装河水,孟大见状,赶忙伸手拦下,将竹筒递给一个东宫卫,让人过去装。 白殊失笑:“装下水而已。” 孟大却认真地道:“河边湿滑,楚溪侯体弱,小心为上。” 他刚说完,突然抬头看向河对面的山坡。 下一刻,两个持弓的东宫卫同时举弓拉弦,两支箭瞬间破空飞去,直直没入山坡上的林木间。 那处林木顿起摇摆起来,动静还迅速向山谷延伸——显然是有人在跑向山谷。 白殊奇道:“是灾民?” 东宫卫们俱是摇头:“没看清。” 此时,先前去装水的东宫卫拿着竹筒回来。白殊接过,便带着队伍往回走。 快到营门口之时,正碰到挺长一队东宫卫出营门。白殊扫过一眼,估计着有近两百人,都是背弓挂刀、腰间绑行囊的模样,有几人还背着锅之类的杂物。 待那支队伍走近,白殊笑着问领队的人:“这是去哪?” 到如今,东宫卫们虽还不知白殊的所有本事,但也知道他是太子坐上宾,对白殊亦是恭敬有礼。 领队躬身答道:“殿下昨日询问青淄知县,知县说这条河下游该是没有村子了。只是殿下尚不放心,怕有隐户村,让我等顺河下去看看。” 白殊道声“多加小心”,刚想让他们走,突然又想起件事,续道:“身上有竹筒吗?在你们返程之处,灌一筒河水带回来给我。” 领队自是点头应下,两边便交错而过。 白殊回到帐篷前,发现入口处架了扇屏风,里面传出声响,该是谢煐已经返回。 早晨天光不强,帐篷里本就不够亮,这屏风再一架,里面更是昏暗,可又不见烛光透出。 白殊奇怪地绕过屏风,结果迎面便看见一片泛着水光的宽阔脊背。 谢煐只穿着裤子,抬手撩起乌黑长发。舒展的肩背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恰恰好与他高大的身材相得益彰,既不会显得过于虬劲,也一眼能见其中蕴含的力量。些许水珠挂在颜色不深不浅的肌肤上,反射着入口照进的光,微弱,却也抢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