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没出声的右少尹突然道:“此番出面的虽是楚溪侯,可应玄观与慈幼院中的管事俱出自东宫,甚至连银钱也可能是东宫所出。如此一看,太子与楚溪侯的关系当是并不算差?” 左少尹一愣,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可能,楚溪侯是受到太子胁迫?” 右少尹却摇摇头:“太子若只需要楚溪侯的名义,直接对外宣称便是,根本用不着放楚溪侯出府。而且,上次楚溪侯救邱氏女之时,众目睽睽,那句‘上景宫会庇护人’真是出自他口,并没有东宫卫授意。” “那楚溪侯当是能做些主……”左少尹思索着点点头,“不过,这又如何?圣上不就是要借楚溪侯拦下太子找岳家,至于他和太子之间,若是你死我活,圣上当然乐见其成,但即便风平浪静,圣上也不亏。” 右少尹沉默片刻,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年初时国师的谶语吗?楚溪侯与太子今年治好孟夏腹痛,治好青州疫情,如今又将为各地带去御寒性好的新衣被……” 左少尹细想了想,讶然道:“这……难道太子还真能……” 右少尹转向谢元简:“国师一脉出过两次谶语,都已应验。相传,得出谶语的下一年,国师会无力卜问。明年不知吉凶,府君或许要早做准备。” 谢元简微微眯起眼,抬手缓缓抚须——他是天子腹心,若明年真会有变,那他…… * 晚间,白殊洗漱好坐上床,刚抖开被子,就听到小黑说:“太子来了。” 他动作顿住,转头看向门。门很快被拉开,谢煐一边进门一边吩咐知雨端热水来洗漱。 白殊微微瞪眼:“殿下怎么过来了?” 谢煐神色自然地解着外袍,同时回道:“你不过去,那我自然是要过来的。” 白殊:“……” 他劝道:“殿下没必要这般两边跑。” 谢煐:“无妨,没几步路。若有事忙得晚,我也不会过来打扰你。” 白殊啧舌,戳小黑:“不是说这时代的贵族夫妻都是住不同院子,分房睡的吗?” 小黑甩甩尾巴:“太子很多地方都不符合这时代的贵族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时知雨端进热水,伺候谢煐洗漱。 谢煐擦完脸,再抹过白殊用的面脂,散了发,吹灭烛火,走向床边。 白殊在心里叹口气,也不能真把人赶走,只得往床里挪一挪,让出位置。 谢煐揭开被正在躺进去,突然察觉腿上有熟悉的触感,低头一看,果然见到黑猫的金色眼睛在黑暗中看着自己。 小黑:“喵。” 谢煐弯身揉揉黑猫脑袋,问白殊:“它说什么?” 白殊挑眉:“它提醒你,我需要休息十天。” 谢煐失笑:“我自是记得,又不是为那个来的。” 他在床上躺好,拉上被子,用手背碰碰白殊的脸,便把人搂进怀中。 “你的小厮怎的都不知先用汤壶把被子烘暖。” 白殊靠着热源,舒服地闭上眼睛。 “还不至于就要先暖被子了,等再冷一点,知雨自然会做。” 谢煐轻拍着他后背,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白殊的意识便有些迷糊。 这时,他感觉到有气息抚过耳畔,随后就会听到谢煐的轻声。 “我住的那隔间,墙是专门砌的中空墙。到了冬日,烧火通烟,整间屋子都能暖起来,比用炭盆舒服,最适合你这般怕冷的人。” 白殊含糊地应他一句:“那不错啊,殿下好会享受。” 谢煐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如同在哄孩子,力道极轻,却相当舒服。 “待天再冷一些,你这边须点炭盆了,不如便搬过去吧。”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