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帝对众人道:“祥瑞尚小,易受惊吓,众卿动作都轻些。一会儿靠近了,由太子上去捉,其余人帮着拦,但不可碰。” 这里离得还远,嘉禧帝确认众人都听清了,才压着脚步沿着殿墙往前走。 那小白鹿仿佛完全没有察觉,依旧在悠闲踱步,挑选嫩叶。 嘉禧帝目光盯着它,慢慢靠近到三十步开外。 正当他要命谢煐上前之时,突然,殿内的动静传进他耳里。 嘉禧帝猛地皱起眉——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他就拉下脸,却还记得不能惊动祥瑞,只轻声问孙宦官:“里面是谁?” 孙宦官面露惊慌:“老奴不知……” 嘉禧帝又看向身后众人,发现人人面上都带着些尴尬。 白泊低声开口:“刚一转过来臣等便听见了,陛下许是留意着白鹿,才没察觉。” 白殊跟在谢煐身后,低下头忍笑——皇帝带着一群重臣站在殿墙外听壁角,这画面实在太美。 不过他们来得也巧,还没尴尬一会儿,就听里面两人的声音猛然拔高,随后总算归于平静。 孙宦官看着嘉禧帝越拉越长的脸,轻声问:“陛下,可要进去拿人?” 嘉禧帝虽然生气,却也得顾着脸面。能跑到这里来的,必然对宫中很熟悉,极大可能就是宫女。而所有宫女,在名义上都属于他。这么多重臣看着,他觉得自己丢不起那人。 这帮子重臣也不好过,他们没人想知道这种宫闱秘事。 杜侍中压着尴尬问:“陛下,臣等先退出去?” 就在此时,殿中突然传出一道慵懒的男声:“听说你这几个月越来越受宠,时常被唤去侍寝,怎的还这般缠人。是他不中用,还得靠我来?” 接着便是女人的娇声:“自然是殿下威武。那老东西次次吃药,又不敢多吃几颗,没两下就疲了,哪能和殿下比呢。” 这怕是天底下大多数男人最爱听的恭维。里头的男声得意地笑着,声音里满含宠溺:“你这吃人的妖精。” 女人的声音也越发娇媚:“妾可一直等着殿下入主北辰宫,早日接妾到您身边呢。” 墙边的众臣子却已是齐齐变脸,尤其中书令,脸色刷地就白了——他们都听得出,那道男声正是宁王! 嘉禧帝面如泼墨——他不仅听出了男的是他儿子,还听出了女的正是他现下宠爱有加的王美人! 不仅被戴绿帽,还被自己的女人嫌弃不中用,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嘉禧帝再顾不上什么祥瑞不祥瑞,转身几步过去,直接一脚踹开殿门,发指眦裂地往里冲。 孙宦官连忙跟着进去了。 重臣们却没人敢动,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木头。 白殊憋笑憋得困难,干脆装作体力不支,低头抵在谢煐背上,再拉起斗篷遮挡一部分脸。谢煐微微挪动下位置,将他基本挡在身后,不让旁边众人看见。 不过此时也没人注意到他。重臣们虽然装木头,但也竖着耳朵在仔细听动静。 里头很快传出几道响亮的巴掌声,接着就是哭泣与求饶。 宁王身上衣袍未脱,只除了裤子,此时直接光着腿扑到嘉禧帝脚边,抱着他的小腿声泪俱下:“陛下!阿爹!都是她勾的我!儿子错了!您饶过儿子这一回吧!” 王美人双颊高肿,嘴角敞血,双手胡乱抱着衣衫挡在身前,垂散的长发堪堪遮住春光。她被盛怒之下的嘉禧帝打得瘫坐在床,冷眼看着趴在地上哭喊的宁王,眸中一片冰冷。 嘉禧帝抬脚想甩开宁王,却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