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顾士玄在。就算中书令能影响大理寺,可死一个皇孙这种大事,必定不容得马虎。她实在怕再惹一身腥,只能一直忍耐着等待时机。没想到啊,老天开眼,竟然收了那小子去! 她甚至顾不上让人通传,一转身就亲自往老嬷嬷住的屋子走去。 范昭仪从皇后居住的寝殿搬到这间小殿,那老嬷嬷住的屋子也跟着变得窄小许多,平日时只有一个宫人在房中伺候。 此时范昭仪一进屋就皱起眉——这里的味道实在是不太好闻。 形如枯槁的老嬷嬷躺在床上,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要不是时不时咳上几声,真就和尸体无异。 范昭仪在床边坐下,耐着性子问候她几句。 好半晌,老嬷嬷才转过浑浊的眼睛看向她:“昭仪有事,便直说吧。” 范昭仪没再多言,直接讲了谢浩已死的消息,问她:“依嬷嬷看,这个机会我们该如何利用才是最佳?” 老嬷嬷定定地看着她片刻,才缓声道:“昭仪,老身受前魏国公大恩,到你身边辅佐,也有快二十年了。” 范昭仪客气道:“有劳嬷嬷一直为我费心。” 老嬷嬷:“老身自知时日无多,这回怕是最后一次给昭仪建言。” 范昭仪安慰道:“嬷嬷说哪里话,明日我便寻太医入宫……” 老嬷嬷却打断她,直言道:“皇长孙身死,平川王无后,这的确是宁西王的机会。然,一则要防肃王,不可让他回京。二则,切忌急躁,先前如何与圣上问安的,今后还如何,不可提起他事,亦不可在此时急着让宁西王的小皇孙们上前表现。” 范昭仪被她最后一句说中心思,不自觉地捏紧手帕。 老嬷嬷续道:“最重要的一点,万万不可动兵逼宫。越能稳到最后,宁西王的希望才越大。” 范昭仪听得心头一跳:“嬷嬷说笑了,二郎如今还被羽林卫囚在府中,我们哪里有兵可动。” 老嬷嬷再次盯着她看过片刻,便收回目光,闭上眼睛。 范昭仪看她一副不打算再多说的模样,也只得吩咐宫人好生伺候,便起身离去。 身旁的心腹女官奇道:“嬷嬷怎会提到动兵逼宫?” 范昭仪绞着手帕,垂下睫毛:“她怕是老糊涂了。” 白殊和谢煐当日得知贺兰和身份,便去卫国公府寻他与薛明芳,将此事详细说了。 贺兰和相当冷静:“不管我生身父母是谁,我也还是我,是贺兰家这一辈的六郎。” 薛明芳直接揽上他的肩膀:“那人也就空口白牙那么一说,丝毫证据都没有,谁认啊。” 随后他们又将这事透露给卫国公夫妇与贺兰季南知道,三人虽有些吃惊,却也没有太大反应,只商量了下万一有人出来指认,该如何反驳不承认。 白殊看他们无人介意此事,心中甚是欣慰。 回了上景宫,晚上还和谢煐说:“薛家与贺兰家的家风真是与众不同,难怪能教导出殿下与季贞、章臣这样的儿郎。” 谢煐揽着他,温声道:“章臣的身世,我们年少时也有过种种猜测。十二郎甚至想过更离奇的,猜他是今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白殊忍不住笑道:“那要这样比起来,还是韩国公后人更好接受。那位韩国公能如此得人心,总比今上强多了。” 此事就这样掀过去,白殊二人继续照着自己的节奏过日子。 十几天过去,谢浩身死的消息传进了安阳。 白殊并没有多意外:“就知道他和白泊合作是与虎谋皮,迟早反噬。” 白泊要的是朝堂既平衡又混乱,哪可能真帮着平川王争位。既然宁西王这头被狠狠打压,他自然也会给平川王送上一记痛击。 谢浩的灵柩在七夕这一日抵京,但外人并不知道,同一日史更汉也被东宫卫带回到上景宫地牢。 同时被带回来的,还有让葛西尔念念不忘的西弗然圣物。 那是个合掌可握的青铜器,形似簋,圆腹双耳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