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到宣政殿,爬上高高的阶梯,却还要除了斗篷和手炉,先在殿外候着。 等过片刻,听得里面宣,白殊才走进殿去。 这是他回京后第一次公开露面,一路往前走,他都能感受到众多暗暗打量的目光。 白殊走到御前,从容行礼。 嘉禧帝叫了起,问过几句北地战事,又道:“朕听闻,楚溪侯还给泰粟下了诅咒?” 白殊不卑不亢地道:“那是敌众我寡,为打击敌军军心,鼓舞我军士气,方才编造的谎话。臣不通文武,更无诅咒之力。” 嘉禧帝心情好着,笑道:“咒人伤功德,不会才更好。不过,楚溪侯身上还是有些神奇之处的。去岁千秋节,朕记得你还遇到祥瑞果,朕很期待你后日的贺仪。” 今年白殊可什么都没准备,但此时他淡定躬身:“臣自信不会让圣上失望。” 嘉禧帝哈哈笑着说了几声“好”,照顾白殊体弱,还特意让人在白泊身侧添了张矮墩,赐给他坐。 白殊低眉垂眼地坐过去,等着看白泊的逼宫大戏。 嘉禧帝大病初愈,且后日就是千秋节,没人不识趣地在这种时候报糟心事,往下议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情。 正当白殊等得无聊,有些昏昏欲睡,突听嘉禧帝说:“若无要事,便退朝吧。” 白殊看看立在御阶下方侧面的计时更香,再瞥向白泊,见他只是老神在在地端坐。 却是后方传上来一声“臣有事奏”。 白殊稍回头望过去,发现是平川王。 平川王款步上前,一直走到御阶之下,抬头挺胸,朗声道:“请父亲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让与我。” 这话实在太突兀,以至于嘉禧帝和殿中群臣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嘉禧帝不由得问:“你说什么?” 平川王挂着笑,重复道:“我说——请父亲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让与我。” 嘉禧帝怔愣一瞬,先是觉得荒唐得可笑,随后怒意才渐渐升起,再迅速窜上天灵盖。 他用力一拍扶手站起身:“孽障!” 又转眼看向侍立殿中的羽林卫:“来人,快将这不孝子拿下!” 执戟而立的卫士立刻全跑向平川王,却是在他身前站成一排,将手中长戟指向御阶上的嘉禧帝。 几乎同时,持刀立在龙椅两侧的十几名贴身护卫也动了,刷地抽刀指向下方,还围成个半圈,将嘉禧帝护在身后。 但下一刻,殿外呼啦啦涌进一波羽林卫。以平川王为中心,一部分人将兵器指向嘉禧帝,一部分人则包围住殿中群臣。 所有官员都傻了眼,这才反应过来——兵变?! 平川王转过身道:“诸位莫要妄动,只要不动,便不会有事。谁若是想出头嘛……你自己一条命不算什么,好歹也为家人、族人想一想!” 放完狠话,他回身再次对嘉禧帝道:“父亲,现下你只有身边那十几个人,而我手中有三大殿的两千余人,早已将宣政殿团团围住。您就别挣扎了,早点将诏书写好,早点让事情定下,您好回去休息,我和诸臣工也好继续工作。” 至于别处的羽林卫,没有命令就不会擅自行动,这是禁军的铁则。 嘉禧帝跌坐回龙椅上,气得脑门一抽一抽地疼,抬手颤抖地指向这个大儿子:“你、你……” 此时,杜侍中走出来,从袖中取出两卷明皇圣旨。 “圣上若是一时不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