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玄璧的肌肤比那天边的云朵还白,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自生下来就没晒过太阳。手指边缘几近透明,玉雪团子一般,放到日头下都怕化了。 闵玄璧站在阿四身边,肉眼可见的小一圈,全然不像同日降生了两个孩子,浑像差了一岁。 不能说被虐待过吧,看着也像没吃饱饭的样子。 皇帝虽然不亲自教养他,但也有两分爱屋及乌的情感,面色带了两分不悦:“看来是小郎住的地方不养人,正好若水也搬出去了,多安排几个人照顾,换到承欢殿去住吧。” “是。”冬婳应声,瞥了边上的宫人一眼,自有人去知会掖庭内官打理。 阿四难得主动上前握住闵玄璧的细胳膊捏了捏,然后发出嘿嘿的笑声。就这样的,等四公主长大了一个打十个,一天揍三顿。 孟乳母都不用抬头去看,听声音就知道阿四在想什么。她上前拉开阿四的手,各牵住两个孩子的一只手,观察闵玄璧安静注视人群、柔顺得不知反抗的模样,性子比小公主的玩具布偶还要绵软,连手臂被握红了也一声不吭的。 这两个孩子先后出生,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四娘,这是闵小郎,和你同岁。”孟乳母为两个孩子相互介绍,“闵小郎,你该叫四公主为表姊。” 比起天天在宫里横行无忌的小公主,闵玄璧已经粗略地学过礼节了,像模像样地插手礼:“见过表姊。” 阿四学着姬宴平对同窗的态度,敷衍地对他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拉着孟乳母惊奇道:“孟妈妈不是说孩童不必多礼吗?他也是三岁。” 孟乳母摸了摸阿四披散着的短发,“小郎和四娘是不一样的,多学一点是好的,四娘也不必学他。”又转头夸赞闵玄璧,“小郎真是乖巧。” 闵玄璧的嘴角下陷,抿出笑容,“谢谢夫人。” 阿四打小就不爱和弟弟玩,尤其不喜欢亲戚家的弟弟,她丢开闵玄璧转身去找姬宴平玩。孟乳母把小郎牵到谢有容身边,叫两人熟悉一二,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俩才是要长久相处的师徒。 阿四在人群中晃荡一圈,姬宴平不知道和姬难去哪里掐架了,倒是在角落里找到了姬赤华和闵玄鸣,两人在谈论三月三的上巳节。姬赤华正是三月三的生日,皇帝要为她清思殿摆宴,开清思殿外的毬场,一并庆祝上巳节和她十八岁的生日。 姬赤华的公主府定在崇仁坊,自前年起就在修葺,过了生日就要搬进去。近日来,可谓是百忙加身。但为了妹妹不大正式的开蒙,她在百忙之中也抽空来了。 她逮住阿四,单手抱起颠了颠,“是结实,一看就是我家妹妹。” 阿四双手抱住二姊的脖子,乐呵呵地说:“我刚才听见啦,二姊也要生日了吗?” “是呀,”姬赤华手指点她鼻尖,“我可不收阿四的礼,你那些四处挖来的宝贝花草就自个儿留着吧。” 小公主亲自做强盗,三趟五趟往翰林院跑,现在就是家中巨富的黄翰林都不在翰林院留新奇玩意了。不然日日看太子、内官轮流来“代为赔罪”,对翰林学士们实在是一大挑战。 阿四窝在阿姊怀里扭了扭,想到乳母之前给出的主意:“那我给二姊写个寿字?” 姬赤华瞅着妹妹从没握过笔的小爪子笑:“我年纪轻轻的,要寿图做什么?阿四要是乐意,就给我写个‘乐’字吧。” 阿四回想了一下曾经在哪儿看过的“寿”与“乐”,明白了二姊的好心,诚恳地应承:“乐字好,笔画少,我一定好好写。” 姬赤华身边安静站着的闵玄鸣专注地看着远处,阿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与谢有容聊得好好的闵玄璧。阿四将手搭在矮一截的闵玄鸣肩膀上问:“鸣阿姊,小郎刚才叫我表姊了,这是为什么?什么是表姊?” 闵玄鸣收回目光,将眼神焦聚在阿四的小胖手上:“因为我们的阿翁是兄弟,且我们异姓,所以是表亲。四娘也可以叫我表姊,叫玄璧表弟,这是一样的。” 哦……又是她不清楚的亲戚关系。 这点血缘不会干扰到她的复仇大计吧? 阿四收回手,鬼鬼祟祟地将嘴贴到姬赤华耳边,小声密谋:“有表弟在,他是不是可以替我去陪师傅读书?阿娘都说我还小呢,七岁再读书。”她收起左手的三根手指头,然后左右手放在一起,奋力比划出七。 姬赤华被逗笑了,她学着阿四的口气回:“应该是没关系的罢,就让表弟去,伴读就是做这个的,阿四七岁再读。” 闵玄鸣也笑,笑完又有些发愁:“四娘这样的性子才好,我都不明白玄璧哪里来的拧巴脾气。倒是宁愿他胡闹淘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