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也懒得再跟严嬷嬷说话,问旁边的一个丫鬟:“玛瑙,嬷嬷的房间准备好了没?” “琥珀姐姐,准备好了。”玛瑙立刻就答道。 琥珀就对着严嬷嬷伸手做请状,“严嬷嬷,请。” 严嬷嬷感觉脚下像是帮着铅块似的,沉甸甸的,她不想留下,垂死挣扎道:“我要回宫!” 这僵硬的四个字中透出了一丝丝的颤意。 楚千尘早就又歪回了美人榻上,懒洋洋地说道:“琥珀,要是太吵,就把我屋里一个小瓷瓶的药给她吃了吧。” 药?!严嬷嬷心跳又猛地跳了两下,心脏差点跳出来。什么药?!这位楚二姑娘不会是想让自己暴毙吧?! 这一瞬,严嬷嬷是真怕了:她要是真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皇帝恐怕也不会治罪楚千尘,说不定还不巴不得把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嫁给宸王,好坏了宸王的名声! 琥珀俏生生地福身应是,朝严嬷嬷又走近了一步。 严嬷嬷仿佛受了某种胁迫似的,踉跄着往屋外的方向退了两步。 她觉得有些丢脸,拂袖硬声道:“走就走!” 这一次,也不用琥珀再“请”,严嬷嬷就自己打帘从东次间出去了,步履间难掩狼狈之色,落荒而逃。 玛瑙等人“押送”严嬷嬷下去“休息”了,原本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屋子里一下子空了不少。 楚千尘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吩咐道:“琥珀,每人赏赐十两银子。” 王爷说了,御下之道就在于赏罚分明。 琥珀领命出去了,步履轻快。 这才几个月,琬琰院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好。 整个侯府的人都在操心那旨赐婚的事,可是琥珀不曾,她知道她家姑娘心里有底,反正她只要跟着姑娘就是了。 姑娘不嫁人,她跟着姑娘;姑娘嫁去宸王府,她也跟着姑娘。 楚千尘在美人榻上歪了一会儿,就起了身,抚了抚自己微微凌乱的衣裙。 她这么大费周章地让殷太后把严嬷嬷赐给她,自然不是单纯只为了软禁对方,这个严嬷嬷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但在此之前,得让她彻底服帖了。 楚千尘抿唇浅笑着,转身去了小书房,亲自铺纸磨墨。 “喵呜!” 一只四蹄雪白的小黑猫从藤编的猫窝里探出头来,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月影,乖。”楚千尘放下墨条,在小黑猫的下巴轻轻挠了一下,然后就执笔在一张绢纸笔走游龙地写了起来。 放下狼毫笔后,她对着窗口喊道:“薛风演。” 最后一个字落下后,一袭墨蓝衣衫的薛风演就从一棵梧桐树上一跃而下,出现在窗户外。 “喵嗷!”看到陌生人的小黑猫受到了惊吓,颤颤巍巍地发出一声吼叫。 楚千尘就把小黑猫从猫窝中抱了起来,抱在怀中,动作轻柔地摸着它的头顶与背脊。 少女温柔娴静,如春水似娇花。 若非是方才亲眼所见,薛风演简直就不敢相信方才那个拿着戒尺的少女与眼前的楚千尘是同一人。 薛风演一脸古怪地看着楚千尘。 虽然他今天不能跟着楚千尘进宫,但也从侯府下人的议论中听说了严嬷嬷是殷太后赐的教养嬷嬷。 刚刚,见楚千尘与严嬷嬷起了龃龉,薛风演既担心楚千尘会吃亏,又怕院子里的丫鬟不敢对严嬷嬷动手,就打算自己暗中出手的。 结果,局势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根本就没有他出场的余地。 楚千尘轻轻松松地就给了严嬷嬷两次下马威,把人给压服了。 这位楚二姑娘未免也太生猛了一点! 薛风演突然觉得苏慕白说得不错,也许让楚二姑娘嫁给自家王爷也挺不错的。 楚千尘一手把刚写好的那张绢纸拿了起来,递给薛风演道:“我这两天不太方便出门了,你去帮我买些药材回来。” 薛风演接过了那张绢纸,目光朝那绢纸上写的那些药材扫了一眼。 楚千尘额外多解释了一句:“这是给太后娘娘的。” 薛风演早猜到楚千尘今天在宫里见过殷太后,却是不解楚千尘为何要给太后开药,忍不住问了一句:“太后娘娘凤体抱恙?” 殷太后是顾玦的亲生母亲,薛风演他们当然也担心她的凤体。 楚千尘直言道:“太后娘娘日常的参茶有些问题。” 薛风演微微变了脸色,立刻就猜到了是谁对殷太后的参茶动了手脚。 楚千尘挥了挥手,随意地打发了薛风演:“别多问,啰嗦,快去。” “喵呜!” 她怀里的小黑猫又叫了一声,仿佛在附和楚千尘的话似的。 薛风演:“……” 薛风演看着眼前这一人一猫,乖乖地转过了身。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