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尘弯唇笑,心情更愉悦了,接着说今天的事:“我给那个妇人缝合伤口时用了绢丝,把两股揉成的绢丝取细细的一股……” “医术上写着绢丝、麻线、桑皮线以及银丝等等都可以用作缝合伤口的线,我今天试了绢丝,觉得绢丝打得结不太结实,而且还需要拆线。” “我想再试试桑皮线,好几本古籍医书上都说可用桑皮线缝合伤口,而且桑皮线可以被身体吸收,缝合后不用拆线,桑皮还有清热解毒、促进伤口愈合的疗效。” 楚千尘说,顾玦就听。 气氛恬静安逸。 “等你回来前,我一定能找出合适的缝线。”楚千尘神采奕奕地说道。 “好,我等着。”顾玦又笑了笑,俊美的五官显得年轻了好几岁,眉似远山,眼若星辰。 楚千尘“嗯”了一声,随即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明明是王爷要出门,她守在家里,怎么他说得好似她要出远门似的! 她娇嗔地斜了他一眼。 想着顾玦就要出门,楚千尘想起了楚千凰之前来找她的事,就改了话题:“王爷,你觉得大齐和南昊的联姻可不可行?” 她一边说,一边把今天刚买的各种蜜饯全都端了出来,一字摆开,示意他试试味道。 顾玦信手从第一个匣子里拈了一颗蜜饯,她也拈了一颗,帮他一起试味道,结果,入口的味道酸得她眼睛、鼻子都皱了起来。 而顾玦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端倪。 王爷果然能忍!楚千尘心道,又补了一句:“午后楚千凰来过一趟,她似乎对她能不能去南昊很在意,按理说,就算她陪着三公主去南昊,也嫁不了南昊的皇子啊。” 说得难听点,楚千凰就算是侯府嫡长女,也不够格与南昊联姻。 看她酸得五官扭曲,顾玦就给她倒了杯花茶。 花茶微甜,与这口中这酸酸的蜜饯搭配在一起,倒是恰到好处。 楚千尘先是笑,随即又是一怔。 这种甜甜的花茶实在不是王爷的口味,所以,这是王爷提前给她准备的。 王爷真好。 楚千尘乐了,连顾玦几天后就要出门的离愁都散了几分。 对了,最近天气热,她得给王爷带上一些准备预防中暑的药才行。 楚千尘生怕自己忘了,顺手拿起了一支搁在笔搁上的狼毫笔,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写了半页字的绢纸,执笔记了下来。 笔下是率性的草书。 她的草书龙飞凤舞,不过顾玦一看就懂了。 他的身边从来就是一些男人,大多不修边幅,在日常上都是得过且过,像他上次去西北,与秦曜、莫沉一起,根本就没收拾什么行装,说上路就上路,还从来没人这般细心地为他操持这些。 这小丫头啊,真是既矛盾而又有趣。 外表看似娇柔,可她的内心又如她笔下这手狂草般豪放、恣肆、强劲。 让他很放心,因为他知道就算没有他,她也能活下去,活得很好。 也让他很不放心,因为他知道要变得无坚不摧需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她应该像现在这样笑着才对…… 他感觉心中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嘴里的酸味渐渐散去,这颗蜜饯的回甘是微微的甜。 “乌诃迦楼应该不希望与大齐联姻。”他答道。 虽然顾玦并没有明着问过乌诃迦楼,也没有暗示过,但是他看得出来,也猜得出来。 “就算南昊和大齐联姻成了,南昊的人选也不会是乌诃迦楼。但若不是乌诃迦楼,顾琅就不会答应……”感觉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嘲。 楚千尘深以为然,说穿了,皇帝这是把乌诃氏当作依附大齐的那些小族了,以为他想点谁当他的驸马,谁就会同意似的。 她似笑非笑道:“皇上若真有这蔑视南昊的魄力,就该御驾亲征率兵南下……” 说到一半,她自己都笑了出来。 对于南昊的事,楚千尘也懒得管,又问道:“那这次就不会带上三公主了吧?” 顾玦点头:“不会。” 顾玦心如明镜,他当然明白太子的意思,但是,在他看,两国之间的事,不是一个女子是否联姻就能化解的。 而且,南昊和大齐看似庞然大物,其实两国都是问题重重,至少十年内是打不起来的。 楚千尘又拈了第二个匣子里的蜜饯吃,这个蜜饯甜丝丝的又透着那么点酸,恰到好处。 她期待地提议道:“那要不要带上我?”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