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都知道怜惜她的处境,楚千尘还是和她有一半血缘的妹妹,却时刻提防着她,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还非要踩着她往上爬。 是她错了。 她惦记着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可是在楚千尘眼里,无论自己是不是楚千凰,自己都是她的敌人。 谁让“楚千凰”曾占了楚千尘嫡女的位置,享了这些年来嫡女的尊荣。 这就是原罪。 楚千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霜白色的帕子立刻染上了嘴唇上的血迹,红艳得好似雪上的红梅般,触目惊心。 袁之彤朝常营的方向望了一眼,这个位置自然是看不到畅音阁的,入目的也唯有那碧蓝的天空以及那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琉璃瓦。 袁之彤有些无奈地柔声道:“表姨母宠她,宸王表哥也宠她。现在她在气头上,就是皇后娘娘也没办法……楚大姑娘,改日我会再想法子给你求情的。” 楚千凰苦笑了一下,又用帕子擦了擦唇,目光一转。 听袁之彤唤殷太后为表姨母,唤宸王为表兄,楚千凰忽然意识到袁之彤与殷太后的关系很近。 楚千凰的心里骤然起了一股恶意,那恶意急速地蔓延、扩散。 她以贝齿微咬了下红肿破皮的樱唇,“她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靠着宸王罢了。” 是的,楚千尘如今能够高高在上地俯视一切,不过是仰仗着宸王罢了。 等将来宸王与殷太后都没了,楚千尘就只剩下了宸王妃这个虚名而已。 她本来是不想跟楚千尘计较的,毕竟楚千尘的荣光就像那看似绚烂的蝴蝶一样,蝴蝶化茧成蝶,看似获得了新生,可又有人几人知道,化为成虫的蝴蝶活不过半个月。 它的璀璨何其短暂! 袁之彤浅浅一笑,神情清雅斯文,“我要是有机会见到宸王表哥,再请表哥劝劝令妹吧。” 楚千凰眼睫颤了颤,眼底掠过一抹讥诮。 宸王吗?! 楚千尘如今是妻以夫贵,可她拥有的璀璨与荣光说到底只是一种虚伪的假象。 方才楚千尘不是说自己在慷他人之慨吗?! 呵,那么自己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了,假的真不了,自己就如她所愿地撕破“假象”好了! 楚千凰抬起下巴,也朝畅音阁的方向望去。 她蹙眉长叹了口气,似乎难以启齿,抿了抿唇后,低声道:“方才我也有错,一时气急,忘了形,才推了舍妹一下。” “我也没想到她竟然变得那么快。” “变?”袁之彤疑惑地挑眉。 楚千凰的神色间带着几分唏嘘,音量低得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听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谁又曾想到皇上会突然为她和宸王殿下赐下一纸赐婚圣旨,让二妹妹‘不得不’嫁进宸王府。” “她本来早就心有所属……” 听到这里,袁之彤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眨不眨地盯着楚千凰。 楚千凰却闭上了嘴,勉强笑道:“我失言了。袁姑娘还是忘了吧。” 这时,等在几丈外的一个中年内侍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们说完没了?”他们还要回去跟皇后复命呢! “劳两位公公久等了。”楚千凰客客气气地对两个内侍说道,与袁之彤告辞了。 “楚大姑娘慢走。” 袁之彤看着楚千凰的背影,乌黑的杏眸中闪着微光,娉婷而立,身姿极其优雅。 楚千凰走得不紧不慢,身形笔挺,犹如雪中的松柏一般。 是楚千尘先不仁,她才不义的。 越是惊才绝艳的男子,就越是孤高骄傲,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 若是宸王知道楚千尘曾经一心恋慕着二皇子,那么他还会容得下她吗?!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她就拭目以待吧。 希望这袁之彤不要让她失望。 楚千凰走了,袁之彤很快也转过了身,客客气气地请小昌公公带她去找三公主。 今天女宾更衣的地方就在了距离畅音阁不到一盏茶路程的桂馥斋。 三公主安乐还在桂馥斋里,她已经去过净房了,随侍的两个大宫女仔细地给她整理了衣裳,打算帮她重新配一个新的香囊。 安乐挑挑捡捡,哪个香囊都不喜欢。 “我不喜欢这个,也不喜欢那个。”安乐一撇头,噘了噘小嘴。 袁之彤款款地走到了近前,对着安乐屈膝行礼:“三公主殿下,楚大姑娘已经出宫了,以后臣女是殿下的新伴读。” “凰姐姐不当我的伴读了?”安乐瞪大了眼,一下子没心情挑香囊了。 没了凰姐姐,她以后在宫里岂不是就更无聊了。 “嗯。”袁之彤只当没看到,点了下头。 她顺手取下了自己腰上的一个葫芦形的香囊,“殿下,这个香囊如何?臣女看这鹦鹉绣得灵动可爱。”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