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楚令霄浑身发寒,双眼瞪到了极致,眼珠子更是快要瞪出来了。 “你……贱人,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楚令霄的声音陡然拔高,那么尖锐,那么激动,带着明显的颤音。 浓浓的恐惧从他的神情与言语中散发出来。 姜姨娘站在几步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楚令霄,面无表情地答道:“一点点毒。” 四个字轻轻巧巧,平静淡漠。 楚令霄:“!!!” 肚子里的疼痛感愈发强烈,痛得他只想满地打滚,痛得整个人像是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他艰难地质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他对她那么好,他为她做了那么多! “为什么?”姜姨娘喃喃自语,似乎轻笑了一声,定定地看着楚令霄痛苦的样子,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与摇摆。 “曾经,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为了你,我不惜为妾,就算被你父亲送去老家,我也毫无怨言;就算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死了,我也不怪你。” “我为你找了上百上千个理由,认为你都是不得已的。” “呵,我花了这么多年才明白,在你的心里,我根本不算什么,我根本没在你心中留下半点痕迹。” “你这个人没心没肺,只爱你自己。” 姜姨娘的语气越来越冷静,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方外人士,神色间无喜无悲。 楚令霄的面色更白了,呼吸粗重而艰难,吃力地反驳道:“你才没心没肺!” “我当然喜欢你,这些年,我一直那么宠爱你,怜惜你。当年你小产了,悲痛欲绝,我就把尘姐儿带去给你了,就为了让你出气。” 他为她做的还不过多吗?! 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可是这个女人还是不知足! 姜姨娘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莞尔一笑,这一笑,诡谲冰冷。 “你确定是为了让我出气?”她嗤笑着反问,“不过是你不敢反抗你父亲,也不敢对沈芷翻脸,只能对一个女婴出手吗?你想看着沈千尘越来越惨,亲娘在身边却认不了,好达到你报复的快感?”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姨娘也不会再给楚令霄留一点遮羞布了。 看着楚令霄气急败坏、痛不欲生的脸,姜姨娘感觉心里痛快极了,抬手指向了他的鼻子,继续道:“是你啊!” “是你让沈芷早产,是你趁乱偷走了刚刚出生的沈千尘,也是你给她取名作千尘。” “你所做的这些,全都不是为了我,是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有些话,说着说着,连楚令霄自己似乎都信了,他是为了她。 可笑,真是可笑! 被姜姨娘这犀利的一句句说中了心思,楚令霄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腹中的剧痛还在加剧,痛得他几乎说不上话,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子如烂泥般瘫在了椅子上。 “你……从来为的就是你自己。”姜姨娘嫌恶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又看向了窗外摇曳在春风中的桃花,眼神悠远,仿佛在透过那些桃花怀念什么别的东西,“但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有逸哥儿。” 她本来孑然一身,也曾经把楚令霄当做她的天,她的地,但是楚令霄护不住她,当年她在老家小产时,她就知道她只有她自己而已。 直到生下逸哥儿后,她才有了真正的亲人。 逸哥儿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与她血脉相连,他才是她的全部,才值得她付出。 她已经认清了现实,问题的根源不在楚令宇,也不在太夫人,在于楚令霄。 只要有楚令霄在一天,他就会仗着为人父的天然优势,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她的逸哥儿去谋取他要的东西。 逸哥儿逃得过一次,两次,三次……逃得过百次、千次吗?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所以,楚令霄还是不在的好。 他为人父不能庇护逸哥儿,那还不如让逸哥儿没有这个爹,他的人生还会更顺畅点。 想到她的逸哥儿,姜姨娘的神色中透着由心而发的慈爱,可她的目光看向楚令霄时,就变成了冷厉与嫌恶。 楚令霄痛得是肝胆欲裂,狼狈无力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他双手捂着肚子抽搐、打滚,就像是一尾被人从水里捞上岸的鱼,绝望地垂死挣扎着。 他深刻地意识到了一点,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