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五的时候,长洲终于有放晴的征兆,连绵的雨水下,校园的梧桐只剩寥寥的枯叶,冬天掀开了序章。 最后一节课结束,许葭禾把考场座位号发了下来。 附中每逢大考,按照成绩排考场,不言自明地督促出竞争的氛围。 “终于要解脱了。”陈彻从书山里抬头,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教室里窸窸窣窣地发出物品挪动的声音,要把书连带着巨大的收纳箱搬到会议室去。 商泊云打算把江麓的一起拿走,却发现小江同学的桌子惯常整齐,不需要挪动。 陈彻的哭天喊地里,他把这厮的东西扛进了会议室。 * 时隔一周,江麓再次接到了张淮的电话。 教室里乱哄哄的,他去了走廊。周五放学,老师也不会管手机。 电话那端,这位秘书说:“太太恢复得有些慢,先生预计延迟到下周三再回家,谭老师那边,先生也已经说过了。” 因为要上钢琴课的缘故,江盛怀甚至都不打算让江麓也去榕谷。 张淮的声音公事公办,让江麓觉得自己犹如一个下属,而非江盛怀的孩子。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等回身,看到商泊云后,江麓的神情又下意识地松懈。 眸光温润的少年和往常一样开口,问道:“搬好了?那回家吧。” * 落日透出暗紫浓橙的暮云,两道影子倒映在校园大道的水洼上。 “总觉得你今天不太开心。”知心大狗再度上线,“我想想。下周一就联考了,紧张?” 雨后的梧桐叶还没来得及扫,整条路上七零八落地散着。 有一片格外硕大的,商泊云一脚踏了上去,他的话同时和裂纸般的声音一起响起。 江麓略微犹豫了下,说:“不是。” 影响他的实际上是江盛怀的安排,以及“商泊云”这个人本身。 前者说出来,如同不懂事的抱怨,后者则纯粹难以启齿。 总不能和商泊云说——我十分在意你的事情。 因此江麓敛眸,给了一个否定的回答。 “音乐社的比赛会替他们紧张?” “不会。他们尽力了就好,我也尽我所能了。”这个话题无关于家庭和商泊云,江麓便坦然了很多。 “也是。”商泊云声音里噙着笑,“周鸣关莘他们确实不紧张。” “周一开完动员会碰到了他们几个,就在为庆功会去ktv还是游乐园吵架。” “吵完又问我去不去。” “我如果去的话……” 江麓的眸子缓缓暗了下来。 也许是这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