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如果张相还在建康…… 怕就是另一个场面了。 不过事情没有如果,事实是皇帝放张敬离开了。 事实上从那个时候开始,杨敬宗父子的下场,便已经注定了。 两兄弟酒过三巡,沈老爷捏了捏一旁已经昏昏欲睡的张琏的脸蛋,笑着说道:“小家伙不用在这里熬着了,睡觉去罢。” 张琏努力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张简吐出一口酒气,挥手示意他离开。 小家伙这才站了起来,一蹦一跳的走远了。 “朝堂争斗,最是凶险。” 张府尊发出了一声感慨,他看向沈毅,轻声道:“哪怕是中书宰辅,家破人亡,也就是……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子恒务必小心。” 沈老爷这会儿倒没有喝太多酒,闻言笑着说道:“理是这么个理,不过杨蕃那厮也是真个作孽,朝廷写他的罪过,我都一一看了,这种狗东西,便是朝廷不杀他,我也要寻他的晦气。” 张简自嘲一笑:“可是朝廷之中的杨蕃,又何止他一人,子恒你管得过来么?” “管不过来,那就见一个管一个。” 沈老爷敬了张简一杯酒。笑道。 “我与师兄不一样,师兄你是相门之子,这些东西可能见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但是我是寒门出身,还没有见惯这些东西。” “见不惯,自然要管。” 沈老爷也自嘲一笑:“可能这辈子,也未必能够见得惯了。” 两兄弟正在说闲话的时候,外面的蒋胜突然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来到了沈老爷面前,微微低头:“公子,钦差行辕来了个怪人,说是要见您……” 沈毅皱眉,抬头瞥了他一眼,问道:“大晚上么,什么人?” 蒋胜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张简,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头道:“那人说自己是从北边来的,有重要情报禀报公子。” 沈老爷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北边的事情,我不知道的旁人怕也很难知道……”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你回去跟他说,让他明天早上到我钦差行辕见我,另外……” “派人看住他,不要让他离开淮安。” 蒋胜微微低头:“是。” 他转身离开。 张简看了看沈毅,叹道:“子恒,今天这顿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你既然有公事,回去就是。” 沈毅呵呵一笑:“倒不是因为喝酒,才回绝此人,只是小弟现在多少也有一些身份了,每天不知道多少人要见我,烦的厉害。” “师兄是淮安府府尊,应该深有同感才对。” 张简点头,敬了沈毅一杯:“太对了,每日里那些求见我的人,烦不胜烦。” 两兄弟哈哈一笑,举杯又碰了一杯。 …… 次日,钦差行辕书房里。 沈老爷瞥了一眼眼前这个瘦高个,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这瘦高个看了看沈毅旁边站着的蒋胜,恭敬低头道:“沈侍郎,小人有几句话,要单独跟您说。” 蒋胜皱了皱眉头,沈毅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这人继续低头道:“沈侍郎,小人是从燕都来的。” 沈老爷回头看了一眼蒋胜,蒋胜低头道:“公子,搜了身的,身上没有东西。” 这瘦高个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沈侍郎若是不信我,可以让人先把小人绑起来。” 沈毅哑然一笑。 很快,这人就被五花大绑在了一张椅子上。 蒋胜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沈老爷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开口道:“说罢,什么事。” 这人深深地看了沈毅一眼,问道:“沈侍郎想像安平侯府一样,公侯万代么?” 沈老爷闻言,眯了眯眼睛。 “说你的身份。” 这瘦高个低着头说道:“小人鲍永。” 他顿了顿,又说道:“清净司的。” 听到他这般诚恳,沈老爷也笑了:“你好大的胆子,来我这里送死。” 鲍永神色平静,他看着沈毅,继续说道:“沈侍郎,安平侯府已经六十多年富贵了,世代位极人臣,无人敢欺。” “敌不尽,则官不绝。” “敌不败,则禄不断。” 他看着沈毅,缓缓说道:“小人听说,沈侍郎是南朝两榜进士出身。” “那么沈侍郎应该是读史书的。” “史书里,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已经屡见不鲜。” 他直视沈毅,继续说道:“安平侯府,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沈老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着说道:“你们跟安平侯府的人,也是这么说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