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岳鹏举麾下士兵大几十万,治下民众更是接近两百万户,虽然人口户籍嘈杂、辽人、金人、色目人、汉人、都有,甚至还有着更北方迁移来的少许罗刹族人,但这两百万户的人口可是实打实的! 特别是随着北方逐渐平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归乡,想要回到北方老家落叶归根。 可以说,在眼下的情况下,如若放任不理,那只要岳鹏举动了心思,那对南宋来讲,就是一个比金国更加可怕的对手! 自己人变成敌人,对某些政客来讲,不过是一个思想转变的过程。 甚至于,他们为了这一天,早依然做了无数的推演与准备。 秋季末,有一十三道圣旨传入盛京岳鹏举之手,要起回京述职,受封一字并肩王....... 司马昭之心路人可知! 只要岳鹏举敢回去,怕是就再也出不去临江城了。 可偏偏的。 这位大将军却不以为意,在辉退了无数上来劝阻的部下后,携十三骑南下入京。 天下哗然! 似乎没人愿意去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岳鹏举这样的人物。 要知道,手握百万雄兵的他,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代替金国的地位,甚至于南下统一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这样放弃了? 真的? 假的? 襄阳城外七十里,长江渡口。 一艘楼船行驶于平静的江面之上,而今天的长江水,也显得特别的平稳。 楼船之上。 蓝礼一身白衣,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其面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待其见到长江北岸传来马蹄声时,只是吩咐绿衣煮一壶好茶。 楼船靠岸。 片刻后,在众骑兵警惕的护卫下,面上胡须浓厚的岳鹏举登上楼船。 “船家,此行渡江,要船钱几何?” 与长江之上见到蓝礼,岳鹏举没什么好意外的,反而是以一种非常平和的目光与蓝礼进行交谈。 见到这一幕,蓝礼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岳鹏举是真的没有造反的心思。 在看到对方眼睛的一瞬间,蓝礼就已然看清楚了。 有些可惜? 可能吧。 可他该怎么回答呢? “黄泉奈何渡,只渡有缘人。” “此船通往黄泉?” “嗯。” “蓝家小儿,莫要哄骗你家耶耶!” 大笑着拿起蓝礼面前茶盏一饮而尽,随后擦了擦嘴,岳鹏举略带不满道: “怎么是茶?” “蓝某不屑于请将死之人喝酒!” “呵!” 听得蓝礼此言,岳鹏举在沉默少许后,面上露出一抹不屑,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直道楼船靠近岸边。 这位浑身载满荣誉的大将军才沉默中开口道: “这天下乱不得!” “哦。” “不论是某家,还是你这小儿,都不该去做那霍乱国家的贼子!” “嗯。” “如若真如你所言,岳某死于临江城内,还希望来日蓝小子你能庇护某家家小一番,莫使得某家血脉断绝与某家一代。” “呵呵....” 看着岳鹏举那认真的目光,蓝礼真的想问一下对方,是真的想问,问他一声若是他岳鹏举死在临江,那北方的上百万军队,还有何人可以约束? 是指望临江城里那位还没被选出来的皇帝,还是那满朝的文武大臣? 又或者你岳鹏举觉得你那两个败家儿子能够像你一样愚忠到引颈待屠? 可最终,蓝礼没有把话问出口。 在楼船靠岸之后。 他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岳鹏举在十三骑的护卫下向临江放下进发。 待到人走的远了。 楼船之上,蓝礼靠在绿衣的怀中,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之感。 许久之后。 “绿衣。” “奴家在呢。” “我觉得这货死不了。” “嗯,公子料事如神呢。” “呵、料事如神?” 挥挥手,示意一旁候着的阮小六开船,蓝礼疲懒的望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 “你家公子啊,只是不希望他就这样死了罢了,毕竟这天底下,能让你家公子记人情的人月来越少了,不值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