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以前好像总是会说很多好听的话,但却并没有做得很好。 没有好到让俞小远有足够的信心对他说过的话坚信不疑。 接下来的几天蒋鸣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俱乐部的事情全部交给纪深,自己每天待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地看护俞小远。 俞小远不能出病房,他就每天把窗帘拉开,让他看楼下人来人往,看天际日升月落。 俞小远说无聊,他就给他的新手机里下了一堆游戏丢给他。 俞小远嫌病号餐难吃,他就每天三趟开车回家,让他在医院也一样能吃到令人垂涎的“蒋鸣味道”。 俞小远说闷,他就每天在床头插上不同的鲜花,让他在一成不变的病房里也能闻到各式不同的新鲜气味。 在蒋鸣这么事无巨细的照顾下,俞小远甚至觉得断腿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几天后,主治医生终于在查房时松了口,说可以偶尔出去透透气了。 当天下午蒋鸣就借来了轮椅,推着俞小远下楼。 一出住院部大楼,燥热的夏风裹挟着纷杂的人声扑面而来。 外面日头正盛,阳光炽烈,没晒一会儿人就有些热了。 蒋鸣推着俞小远缓缓走进医院的林荫道,小道两旁的香樟树高大繁茂,枝叶在高处层叠相触,遮天蔽日。 他们就这样不疾不徐地在小道上前行。 道路两旁有很多人,有人穿着病号服坐在长椅上偷偷抽烟,有人结伴站在路边啃着冰棍聊天,有人十指紧扣,抗争病痛的同时依然享受着爱情。 俞小远靠在轮椅上,闭起眼,在盈耳的蝉鸣声中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涌动的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好香啊。” 病房里终日环绕着的只有沉闷的空调和消毒水的气味,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样新鲜的空气了。 蒋鸣推着他在林荫道上走了许久,最后在一片开阔的树荫处停下。 绵密的树影将阳光揉碎,斑驳地洒在两人肩头。 不远处不断传来银铃般的欢声笑语。 俞小远顺着声音看过去。 发出欢笑声的小男孩约摸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小小的病号服,欢快地踢着球,父亲和哥哥做守门员,张开手臂拦截他的进攻,妈妈拿着水壶在一旁含笑加油。 俞小远好奇地注视着小男孩脸上的笑容。 他不懂那是由什么组成的表情,只觉得它鲜活得刺眼。 小男孩带球进攻,带到长椅附近,一脚踢出,哥哥没有防住,那球便一路滚了过来。 最后停在俞小远脚边。 俞小远垂眸看了几秒,弯腰将球捡了起来。 他盯着手里沾满灰土的皮球出神。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