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或许一直很想救他,他亲自放开的手,于她来说不是解脱,而是一种伤害。 他那时只想,他一身糟乱,没有资格去爱。 林御凡满月的时候,他送了一块儿生肖金牌,托林景臣送的。 他每个月会去一趟伊斯坦布尔。 有时候远远看她一眼,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在那边住一晚,好像和她同在一个城市,就离她近了几分。 他每周陪母亲去看病,他期望她可以治愈,回归正常生活,或许她还可以重新找到幸福,然后不再把他当作唯一的稻草。江斌越和周菁华之间,也是他托人牵线搭桥,他希望江斌越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后来母亲反而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去打扰周菁华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无力,他那时候甚至自暴自弃地想,或许他没有重新挽回小景是对的,如果结完婚每天让她面对的都是周遭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让放她自由。 再后来,母亲去世了,差不多算自杀,她的临终遗言是:衍修,我终于解脱了。你也解脱了。 父亲和周菁华又重新开始接触了。 他却出了点问题,单侧耳鸣,去检查,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做了很多次检查,试验性地用了点儿药,都没有查出来问题,后来医生建议到转诊心理科。 因为母亲的缘故,他被判定有家族遗传史,医生认为他有很大的可能擢患精神心理疾病,要求他每周前去复诊,做心理疏导。 他接受了两年治疗,这期间父亲和周菁华结了婚,家里多了一个继妹,父亲之前的脾气古怪而冷漠,对亲戚也多有刻薄,但大概婚姻舒心,他这两年也变得豁达乐观了不少,家里亲戚朋友走动得也多了。 他去拜访了一次傅良芸。 他说:“林姨,将近七年了,很多时候我都不抱希望了,但每每情况好一点的时候,我又开始图谋。我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 傅良芸笑了笑,“机会不是我给的,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帮你把人弄回来,但是结局如何,就看你自己了。即便你努力做了这么多,但是人心易变,衍修,景娴现在怎么想的,连我都不知道。” “没关系,至少还有机会,我尽力了,如果结局不那么如意,我也认了。” 林景妍三十岁的生日,家里想要大操大办,她其实是很反感和抗拒的,母亲苦口婆心劝她,一个女人再优秀,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姻缘,都是失败的。她对这种可笑的言论嗤之以鼻,但听母亲说想要撮合她和江衍修,她顿时呆了几秒钟,江衍修啊?印象里冷情冷性,也只对大伯母家的小女儿是不同的。她和堂哥林景臣走得近,知道不少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江衍修为了和景娴重新开始,筹谋了近七年。 比如景娴和江衍修在一起过,还怀了孕,生了孩子。 她问母亲:那天江衍修会来? 母亲说:那肯定。 “那办吧!” 生日宴那天,她再三叮嘱堂哥,“让景娴一定来啊!” 林景臣笑话她好几次,“给喜欢的人牵线搭桥,你可真伟大。” “那都多遥远的事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爱一个人还要死要活的。” 生日宴那天,敏赫把林景娴叫上车的时候,他不知道多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他第一次和林御凡那么近,小男孩已经长得很高了。眉眼看着,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就盯着他看,一直看,想一想他是如何从林景娴肚子里长大,想一想他身上带着他和她公共的基因,他就觉得一颗心柔软得快要化了。 后来在宴会厅,林景臣把林景娴成功甩进了他的公司,末了邀功请赏:“江总,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没齿难忘。” 兜兜转转,还好结局是好的。 林景娴听完了,气死了,“合着就我一人蒙在鼓里,真行,可真行。” 江衍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