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去,搞一个小女孩单枪匹马的在这里糊弄谁!” 卓豪耐着性子解释:“凌霜扣押你女儿不假,可明面上她只是个托管机构的老板娘,在你出门的时候帮你照看孩子而已,而且这里是奕城,昕阳的警察用什么说法带走你女儿?动静一旦闹大,黎成岳马上就会有所察觉,到时候会是什么结果还用我说吗?” 陆沁怡发狠拐过一个弯恨恨道:“你说的那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你真的只想过自己的日子不掺和别人,当初就不该踏进破晓,”卓豪终于有些不客气了,“沾染了他们你就不可能独善其身,眼下只有跟警方配合才是出路。陆丝雨是你唯一的女儿,难道叶轻舟就不是叶局唯一的女儿吗?她没有犯任何错,她是为了你们母女才去赴险的!她跟你非亲非故尚且去救你女儿性命,你这个做母亲的,好歹要给孩子搏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 一滴汗顺着她的额角蜿蜒而下。 山风嚎啕,刮得人耳边簌簌作响。车子在停车场停稳,卓豪再无多话,一个人径直奔着精神疗养中心的方向去了。他只在那栋楼正门外远远扫了一眼,脚下没有任何停留直接绕到楼体背面。大楼挡住了前面的体检和复健中心,后面的生活区相隔较远,加上这栋大楼熄了灯,从那边望过来便只有漆黑的一团。卓豪仰头张望一遍,瞥见四楼一个房间窗户开了条缝,正好挨着雨水管。 就那间了。 借着夜色的隐蔽顺雨水管攀爬到四楼窗边,手一扒腿一跨瞬移过去,泥鳅一样悄无声息钻进去蜷在墙根底下。夜半三更的,加上自己一点动静也没出,他本以为至少能有个几分钟空档给他观察一下形势琢磨下一步行动,谁知一抬头,眼前的景象惊得他倒抽一口气。 面前病床上一张干枯的脸,被月光照得蓝幽幽的,硕大突出的白眼球掺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不像医院,像鬼屋。 卓豪几乎立刻就要冲上去采取措施防止她出声,却在下一秒突然被一个念头镇住—— 这女孩怎么……有点面熟? 寻常人没办法认出这样一张脸,可卓豪做刑警多年这本事早已练得纯熟,认真看了几眼之后那脸庞便和记忆中黎溯给他看过的照片对上了号。 她是夏澄! 仿佛冥冥之中有人指引一般,他竟然直接溜进了夏澄的病房! 他对着夏澄比了个嘘,亮出自己的证件,然后探头往她身后瞄了一眼。这是个单人病房,不大一间,门上有块磨砂玻璃,映着走廊上灰突突的灯光。 卓豪单手撑地蹲着挪到夏澄床边,把自己的证件又往她眼前凑了凑:“我是昕阳市局刑警,来救你——黎溯拜托我来救你的。” 夏澄像一具干尸一样毫无反应。 情况和他们估计的一样糟糕,卓豪紧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夏澄,这是黎溯写给你的,你应该认得他的字。” 卓豪把纸条递过去,又微微挪开,让月光可以照在上面。这一次夏澄的眼睛终于跟着纸条转动起来,那些漂亮的字渐渐在她眼中有了倒影。 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没有声音,只有形状,“黎溯”的形状。 “夏澄,这栋楼有没有什么隐秘的能藏东西的地方,闲杂人等进不去的那种?我们要找到组织潜藏的罪证。” 夏澄喉咙里发出干哑的气声:“没有。” 卓豪神色微黯,然而夏澄忽然幽幽一笑:“罪证?我有。” 她掀起身下的床单和薄薄的软垫,露出最下面的弹簧床垫,棉质的表面一块一块地斑驳,像一片滩涂。 “你要的罪证,”夏澄轻笑着,面容枯瘦如老妪,可笑容却是独属于少女的清甜,看得人难受,“这么大你拿不走,割一块儿吧。” 联想到女孩儿与卖淫组织,卓豪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还来不及惊叹夏澄身在狼窝竟有胆识留下这么一手,忽然意外地发现这床垫已经缺了一块。 “被割过了?”卓豪问,“你还给了谁?” 夏澄眼神飘忽,笑得很天真:“不告诉你。”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