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人伦纲常都不顾,将妻子典出去生孩子,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沈相与林尚书神色一震,彼此互看一眼,沈相斟酌又斟酌,道:“唉,秦王太妃也清楚,这件事吧,就是穷困,无知闹出来的后果。活不下去,为了糊□□命,将妻子典出去换钱。娶不到妻子的,一户人家几兄弟,共同娶一个妻子,凑钱典妇人生孩子,绵延子嗣。大齐穷困偏僻之地,如此般的事情遍地发生,民不举官不究,一旦发生争执,官府以契书为证。“嫁妻卖子,法不能禁,义不能止”,就是朝廷要管,也难以杜绝啊!” 秦王太妃冷笑道:“太后娘娘生与江南道,江南道可不穷。咱们都心知肚明。穷生子,子再生子,为了那点香火,坏事做绝,闵州一地盛行的‘契兄’,才是真正的断子绝孙,偏生不只仅仅因着子嗣生计,就是为了脐下三寸丁的享乐!” 闵州府一地为了得男,溺亡女婴之风尤甚。男人娶不到妻,便将家中儿郎扮做“新娘”模样出嫁换取彩礼,两人谎称“契兄”过日子。 沈相林尚书干笑,两人都不敢接话。 秦王太妃干脆地道:“反正我不管,太后娘娘的遭遇,你们只当做八卦看,我却万万不肯!” 沈相琢磨着秦王太妃话里的意思,苦笑道:“秦王太妃仗义,我等也不能落后。” 秦王太妃道:“有沈相这句话就够了。时辰不早,我先走一步了。” 沈相与林尚书望着秦王太妃离开的背影,林尚书回过神,小声道:“沈相,税司之事,官员,可是已经定了?” “近日应当会定下,林尚书急甚?”沈相道。 税司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江南道漕司程弼已被召唤进京,算着路程,这两日就应该到了。 至于前去江南道的税司官员,文素素虽未最终决定,沈相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 有好些消息灵通的人来找林尚书打探,想要捞个肥差。如今不比从前,林尚书皆找借口推脱了。 文素素可不是能糊弄之主,手腕凌厉,要是敢误了她的事,她绝对不会手软。 璟郡王邱大学士孙子被请到府衙问话,在牢里客客气气被关了数时日,放出来洗澡更衣,让他们放松了两日,重新又被请了进去,如今还在问着话。 邱大学士与齐瑞一样,称身子不好告病在府。方参知政事也学乖了,朝会上没再出头。 两日后,程弼风尘仆仆进了京,先进宫回差,青书将他直接领到了承明殿。 文素素打量着程弼,身形中等,不苟言笑的脸,看上去沉默稳重。 “程漕司辛苦了,请坐。”文素素道。 程弼拱手谢恩,四下略微张望,大殿内只有文素素。他神色微楞,在下首椅子上坐下,青书奉上茶水,他礼数周全,欠身道谢。 文素素道:“程漕司此次进京,程漕司是独自回来,还是家人一道随行?” 程弼道:“回太后娘娘,朝廷旨意下得急,臣恐耽误了差使,独自赶回了京城。” 文素素道:“朝廷旨意也不算急,程漕司在江南道任上已六年有余,这些年吏部考评皆为上等,早该动一动了。” 程弼面色不变,欠身应是,“臣该年后进京述职,接到旨意,臣着实未曾料到,没来得及收拾。” 漕运的船南来北往,消息最为灵通,朝廷为何召程弼进京,他如何能不知。 程弼真是沉得住气,绝不多言多问,等着文素素先开口。 文素素唔了声,道:“程漕司在江南道这几年,且说说江南道如今的赋税漕运状况。先报喜吧,说说好的一方面。” 程弼眸中意外闪过,沉吟了下,道:“江南道自古富裕,产蚕桑,茶,盐,粮食。水路陆路四通八达,靠海的码头,常有海船来往,番邦商人前来大齐,带来新奇的番货。农与商皆繁荣,江南道的赋税向来居大齐之首。” 文素素不置可否,道:“那再报忧,说说坏的一面。” 这次程弼没再那般快回答,斟酌了下,方缓缓道:“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娘娘可是对江南道的赋税不甚满意?” 文素素道:“满意,又不满意。” 程弼怔住,文素素道:“大齐仰仗江南道的赋税,只江南道的赋税,对大齐来说远远不够。刑部大理寺关于江南道的命案,越来越多。送到刑部大理寺的命案卷宗,只是一部分,极恶的案子,能判定意外,或者与命案无关的死亡,应当还有不少。” “臣领着漕司的差使,事关治安之事,姜宪司方清楚。”程弼答道。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