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户回来了,有啥事你去问他。”老牛叔打发缠着他打听情况的客商。 严二当家立即喊上镖师,二人抬着笨重的木箱出去。 隋良和小崽骑着骆驼靠近,二人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口大木箱。 “猜出来了?”镖师笑,他一手拍木箱,说:“五月的时候跟玉掌柜的商队分别,她托我们给你们捎回来的。” 小崽欢呼一声,喜眯眯地说:“谢谢阿伯。” “该谢我。”严二当家收回视线,说:“半年不见,小掌柜黑了许多。” 小崽摸摸脸,他翻下骆驼背,抱着骆驼腿滑下来。他走到严二当家面前,郑重地说:“谢谢阿伯。” 赵西平走过来,随口问:“刚进城?” “对,进城不足一个时辰,我们进城时听说关外要打仗了?什么情况?”严二当家正色打听。 “匈奴骚扰车师国,我朝派兵去援助。”赵西平从镖师手里接过木箱,直言问:“你想知道什么?你问,能说我就说。” “战场会是在哪里?关外情况如何?影不影响商队出关?” “战场大概会在车师国,军队也会阻拦匈奴南下,不过关外的战事早有发生,从春到夏,这其间匈奴有没有南下,鄯善等国有没有匈奴散兵,我们也不清楚。”赵西平坦言,“打起仗来,肯定有逃兵南下,你们若是打算今年出关,为保安全,可以从若羌国走,走沙漠南端的商道,避开鄯善和车师国。” 严二当家没再说话,赵西平由着他琢磨,他搬着木箱领着活蹦乱跳的舅甥俩回屋。 “你娘送了什么东西回来?这么重。”木箱落地,赵西平的手都勒红了。 小崽捧起他的手揉了揉,又敷衍地吹了吹,催促道:“爹,你快来开箱子。” 木箱打开,一股陈腐的味道冒出来,赵西平反应迅速地扯着儿子跑开,他一脚踢翻木箱盖子,尘封了近四个月的腐木进入人的视线。 严大当家和严二当家过来就看见这一幕,兄弟俩心生好奇,箱子里装了啥东西,让赵千户如临大敌。 “姐夫,好像是烂木头。”隋良捂着鼻子靠近,他捡起一块木片,说:“没拿错箱子,这的确是我姐寄来的。” “烂木头?”严大当家靠近,说:“莫非是玉掌柜装错东西了?” “那倒没有,我姐说这两根腐木能长木耳。”隋良不知道什么是木耳,他又拿出一个粗布包裹的东西,解开一看,干木耳和干菇子掉了下来。 小崽抿着嘴捡起来,捧在手里仔细吹灰。 隋良继续看木片,他盘腿坐地上,说:“你娘说这两样要泡水,像干菜一样泡开了,用来炒瘦肉好吃。噢,腐木也要洒水,腐木放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过些天又能长木耳了。” 赵西平看这里没他什么事,他招呼严氏兄弟俩出去说话。 “玉掌柜真是个慈母,路上见到什么稀罕玩意儿都惦记着给孩子带回来。”严大当家奉承一句。 赵西平面露笑意,问:“找我还有事?” “是这样,我琢磨着军队今天开拔,我们明天就跟着出关,赶在打仗之前从楼兰等国走,你觉得如何?”严大当家问。 “我不给你们拿主意,你们自己决定。”赵西平摆手,“不过有两个商队也打算明天离开,你们要是决定了,可以跟他们同行。” “哪两个商队?能否托您约他们出来……”话音未落,门外的三人听到屋里传来高兴的叫声。 赵西平进门,就见隋良和小崽各拿件帛布外褂在身上比量,他打断他们的动作,说:“隋良,你出去一趟,给严大当家带个路,帮他找到明天要离开的两个商队。” 隋良“噢”一声,他像一只鸟似的轻快地跃了出去,不多一会儿又大步跑进来。 赵西平手上也拿着一套衣裳,绢布是灰青色的,比鸭蛋壳的颜色暗些,但因着是绢布,在太阳底下,布料隐隐泛着光,颜色偏暗却不晦涩,这是他头一次见这种色的衣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