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回家吧。”隋玉瞪赵西平一眼,扭头跟弟弟说:“小崽在家想你想疯了,我也是,从四月开始,一听到驼铃声,我跟他就翘首以待。” “那你们怎么没来城门口接我?”隋良还是在意这一点。 “地里的棉花在打芽子,我走不了,小崽又在忙活你们的桑蚕生意,不过我交代你姐夫了,他一听到驼铃声就往城门口来。” “对,我们过来的时候,我爹已经来了,就在那里站着。”小崽指着城墙根下。 隋良相信外甥的话,他扭头一看,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两个大脚印。 “你姐夫嘴上不说,他不比我们少惦记你一分。”隋玉帮腔解释。 赵西平没吭声,默认了。 隋良回身,他故意问:“姐夫,你想不想我?” “你是真不害臊。”赵西平也就在隋玉面前耐不住磨,搁在旁人身上,他的嘴比死鸭子的嘴还难撬,让他说什么想啊念啊,比打碎他的牙还难。 隋良翻个白眼。 “舅舅,我替我爹说。良哥儿,姐夫是想你的。”小崽插话。 一句话雷翻了两个人,隋良哽得难受,赵西平浑身起鸡皮疙瘩。 隋玉爆笑,惹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来商队了,我的天爷哎,这是买了多少绸缎?”卖萝卜的小贩惊呼。 “往北去了,哎哎哎,我认出来了,打头的男人我认识,这是玉掌柜的商队。” “难怪了,去年买了一大群马,不怪她发财。” 在一声声议论里,隋良牵着小崽昂首挺胸走路,隋玉后退一步,跟赵西平走一起。 回到客舍,殷婆已经在炖鸡了,客舍里没生意,钱箱和商货直接卸在外面的空地上。 隋良交出一卷竹简,上面记载了每一匹马的价钱,以及买回的货物和货物的价钱。 “乌骓卖给左都侯了,他筹措了两日,只能拿出十五万八千钱,不过他给我们介绍了个绸缎铺子,买蜀锦的时候我们得个便宜价,九百五十钱一匹,我做主买了八十匹蜀锦,店家也只肯卖这么多。” “我之前在长安买蜀锦是一千二百钱一匹,合算下来就是便宜了二万钱,马价算得上将近十八万钱,不错了。”隋玉看着竹简说,“马市行情比我想象的好,你们离开敦煌的时候,我想着乌骓能卖八万钱就是赚了。张顺,我说话算数,乌骓卖出高价,我给你四千钱的抽成。” 张顺激动,“多谢主子。” “嗯,我算算账,最迟明天就把利钱分到你们手上。”隋玉说,“良哥儿,你再跟我说说,蜀锦八十匹,缎花锦呢?也是八十匹,进货价是一千一百六十钱一匹……染色帛布买了一百匹,一匹四百钱?价钱怎么这么低?” “是在太原郡的齐家村买的,他们不愿意要高价,因为海带的事,村里的人感激你。”隋良眉飞色舞地说,“我们的商队一进村就被认出来了,我们得到村民的盛情款待,不仅住宿没收租子,有好几家还炖好了肉给我们送过去。还有齐大哥,他主动为我们张罗买帛布的事,价钱也是他们自己商定的,四百钱一匹,我们买了一百匹,宋姐姐只买了四十匹,她回到长安又买了一百匹帛布,价钱是四百八十钱一匹。” “养蚕织布不容易,不少妇人盯着织布机把眼睛都盯瞎了,不该要这个价的,四百钱一匹,交了税,她们恐怕不赚钱了。”隋玉压下他话里的得意。 “是,回到长安我也反应过来了,之后我从花大当家手里得了二百斤干海带,我托左都侯的人给齐家村的人带去了五十斤。”隋良交代。 “做的好。”隋玉笑看他一眼,问:“蜂蜜生意是怎么回事?” “我们带的钱和货太多了,卖马的事又宣扬得人尽皆知,我跟宋姐姐都担心回程的路上遇劫匪。恰好左都侯找上门,提议用蜂蜜生意换他派卒吏护送我们出秦岭,我们就答应了。我们带他的人去齐家村找李嫂子,以后她娘家的蜂蜜和深山里养蜂人的蜜只卖给左都侯,我们不能再插手了。”隋良指着靠墙放的两个罐子,说:“我带回来两罐蜜,够我们喝两年了。” 隋玉了然,又问:“海带是什么价?” 隋良把他跟花大当家谈的生意交代了,“花氏商队从长安到海边,来回一趟要一年半,我们的商队每次过去正好能拿到货。” 赵西平忍不住侧目,他现在相信了张顺的话,隋良娇气归娇气,心里的主意还是不少的。 隋玉比出大拇指,“有远见。” 隋良乐滋滋的。 竹简看完了,进货用了二十万又八千八百钱,路上来回的通关钱是一万七千多钱,主要是马入关的税钱高,之前隋玉带商队一来一回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