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和金花搭顾大郎和顾二郎的骆驼回城,半途遇到一个拽毛驴的小子,毛驴挣着绳子要下地啃麦苗,他拽着绳子不肯让它下去,一人一驴横在路中间僵持着。 安哥儿看见来人,他如遇救星,忙求助道:“二位兄长,麻烦你们帮我赶下驴子,它犟劲犯了,不听使唤。” “你要去长归客舍?”顾大郎跳下骆驼问。 “是,我是胡监察的儿子,过来给赵中郎将送东西。” 顾大郎“噢”一声,“我爹是顾千户,我们两家就隔了三条街的距离,怎么没见过你?” “我不怎么出门。”驴子终于肯走了,安哥儿感激道谢,他歉意道:“让我先过去,免得你们走了,这头犟驴又要下地。” 阿宁驱着骆驼往路边走,他嘱咐说:“不能打驴子,你是不是打它了?毛驴是个贱骨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顾二郎从兜里掏一把粗盐,说:“过来接着,它再不听话就让它舔口盐。你是不是头一次用驴子?以后不管是牵马还是牵驴,身上都要备捆草料或是一把盐,有吃的它们才肯听话。” 安哥儿感激接过,“多谢兄长嘱咐,我叫胡安岁,敢问哥哥们叫什么?” “唤我顾二哥就好了,帮你赶驴子的是我哥。” “我叫阿宁,你认识小崽吗?我是他弟弟。” “见过见过。”胡安岁觉得好笑,看来小崽这个哥哥做得确实是好,这个叫阿宁的小子介绍自己是小崽的弟弟,而非赵中郎将的外甥。 毛驴舔口盐,它乖顺地跟着小主子走了。 顾家二郎看毛驴没再犟着不走,他们也骑着骆驼往回走。 安哥儿到客舍的时候,隋玉在陪小崽摘桑叶,他跟隋良今年要攒蚕茧卖给锦绣织布坊,孵出来的蚕比往年都要多。 “主子,来客了。”花妞喊一声。 “夫人安好。”安哥儿牵着毛驴走到河边,他笑眯眯地说:“还没恭喜夫人得到朝廷封赏,人逢喜事精神好,夫人看着比前年冬天还年轻些。” “你这孩子……”隋玉笑了,“丁全过来,把毛驴背上的箱子卸下来,先放在仓房里。走,你跟我进屋。” 安哥儿去河边洗洗手,他冲小崽一笑,“还记得我吧?” “记得。”小崽点头,“哥,你养蚕吗?我送你十条蚕?” 安哥儿探头往箱子里看一眼,密密麻麻的小蚕,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忙拒绝了。 “我去找你娘说说话,你要进去吗?”他问。 小崽摇摇头,这人说话没意思,他不愿意听。 胡安岁便自己进去了,一进门就喊姨母,没了外人,他就不喊夫人了。 “你娘可还好?”隋玉问。 “好,有您跟我姨爹做靠山,我们在府里的日子顺遂多了。”胡安岁跪下行个拜礼。 隋玉赶忙托起他,“说话就说话,别下跪,大小伙子了。” “在您面前我是晚辈,别说是大小伙子,就是老掉牙了也跪得。”胡安岁熟练地捧哏逗乐。 “我们家不兴这一套,好好坐着。”隋玉把他摁在椅子上,“晌午不急着回去吧?在我这儿吃饭?” 胡安岁点头,“不急着回去,过来之前跟我爹打过招呼了。” “我去厨房交代一声,我喊小崽过来,让他领你去转一转。你表舅还在学堂做功课,你也可以去看看。”隋玉跟这个孩子没什么聊的,也不想多过问他家的事。 等赵西平回来,他看见胡安岁,心想胡监察那个老东西还挺心急,这才一个月,大几百份户籍已经做出来了。 “你现在身子咋样?风吹日晒的日子你吃得消吗?”赵西平问,“我目前主要在地里忙活,你要是跟着我做事,也是要下地的,城里城外跑来跑去的活儿少不了。” “我可以,我就是瘦了点,身子骨不弱。”胡安岁保证,“我长到七岁的时候,我娘就不再让我坐着不动,虽说正儿八经的招式没练过,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