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大夫松开手,说:“或许是时日尚浅,脉象不显,一个月后你再来。” 隋玉放下袖子,问:“我身子如何?有没有什么小毛病?” 大夫摆手,“你是不是城北种棉花的玉掌柜?我现在才认出来,你日子过得顺遂,吃喝不愁,哪有什么小毛病。” 如今的确没什么值得隋玉再烦心的事,唯一挂心的事就是想再生个孩子,隋玉跟大夫道声谢,她牵着小崽走出医馆。 “娘,我要有妹妹了吗?”小崽听不明白大夫的话,到底是有了还是没有? “还不确定,我们下个月再来一趟。”隋玉心里感觉是有了,不过她低头看儿子一眼,说:“可能妹妹已经在我肚子里了,除了我,你是我们家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这个消息先保密,下个月你再陪我来医馆一趟,到时候你舅舅应该也回来了,我们给他和你爹一个惊喜。” 小崽点头,对于这个没影的妹妹他没什么实感,但要说保守秘密和制造惊喜,他立马来劲了。 骆驼见主人出来,它们屈膝跪地伏下去,隋玉跟小崽坐上去,骆驼立马起身往回走。 “娘,一定是妹妹吗?”小崽问,“噢,是你喜欢妹妹?” “也可能是弟弟。”隋玉说,“我们家四口人,就我一个人是女的,所以我想生个女孩陪我。不过是个小子也行,最好像你,是个贴心的宝宝。” 小崽有些不好意思,他已经十岁了,不再是个宝宝了。 不过他由此展开联想,明年会有个娃娃从他娘肚子里出来,他们家会多一口人,可能长得像他和他娘,也可能像他爹和舅舅……好神奇啊,他看向他娘平平的肚子,心里泛起期待。 回到客舍,小崽先一步落地,他急急忙忙去扶隋玉。 “乖宝宝。”隋玉搂着他,“真羡慕你的弟弟妹妹,生来有个好哥哥。” “你也是好姐姐啦。”小崽夸她,“你有好弟弟。” “还有好儿子和好丈夫。”隋玉补充,“我真幸福啊。” 小崽美滋滋的,他跑进屋搬出个椅子让隋玉坐,又麻溜地提个筐爬上桑树摘桑叶,他骑在树杈上哼小曲,丝毫不见送别舅舅的忧伤。 “娘,桑果红了。”小崽从桑叶中探头,“你吃不吃桑果?我给你摘,你等着。” 完全不用隋玉回答,他陷入自娱自乐的情绪中。 晌午,赵西平到家的头一件事就是去找儿子,见他乐滋滋地给白蚕喂桑叶,他有些纳闷。 “这么高兴?我还以为他又要伤心好几天。”赵西平找到隋玉。 隋玉狡黠一笑,说:“晚上早点回来,我跟你说个喜事。” “跟小崽有关?” “算是吧。” “现在不能说?” “不能说。”隋玉摇头。 赵西平狐疑地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好几圈,心思几转,怎么也想不到赵小崽身上能发生什么喜事。 “大人,有人找。”小春红在院外探头,“胡监察的儿子来了,说有事找您,我看他脸色不好,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赵西平起身往外走,隋玉也跟出去,小崽在隔壁听到这话,也急忙盖上蚕箱,快步跑出去。 “大人,出了两件事,一是种棉人曲珠找了个放羊的活儿,她跟羊倌商量着放羊的时候,羊拉的粪归她,她不要钱,羊倌答应了。但今天又反悔了,他反口不承认说过这话,还耍赖污蔑曲珠打伤他的羊羔,要曲珠赔他一床棉被,或是陪他睡,我今天巡看的时候遇见了。”胡安岁语速飞快地说,“还有一件事,这事比较严重,闹到官府去了。种棉人杜馨兰嫁的是本地的一个老戍卒,据她说,这个老戍卒经常折磨她,昨夜喝了酒,又回去……” 胡安岁未经人事,他红着脸有些说不出口,见小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更不好意思复述杜馨兰的话。 “……我听县丞说是马上风,老戍卒死床上了,但他兄弟不信,死活说是杜馨兰害的,然后报官了。”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