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仿佛丝毫不知情般微微笑道:“既然又是晏公子,那这第二首,就请卓公子以三月桃花作诗。” 卓少游凝眉思度片刻,再次张口:“落英流水绕柴门,杨柳青丝拂酒樽。燕子已归人事改,满地斜阳锁残痕。quot; 四月牡丹,五月石榴,六月荷花...到最后已经没人注意这花鼓声何时停了。 众人皆看着亭中两人。 一人手持酒觞出口成诗,一人手执玉毫提腕而书。 一直到十二月水仙过后,晏辞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放下笔。他转过头,身边的卓少游满面红色,双眼若明星璨璨,正是诗兴大发之际。 十一张宣纸被一一排序挂在木架上,上面字迹带着不属于尘世的清冷美感,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在场诸人皆是目瞪口呆,看着两人俨然说不出话来。 直到魏迟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打破这气氛:“这些诗都是这位卓公子所作,可花笺名册上的名字明明是晏公子。” 他此话一出,周围的人方才醒转过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于是有些人开始附和。 晏辞深深看了他一眼。 所以他这是非要自己丢丑是吧? 他依旧不恼,起身朗声对众人道:“方才我这位朋友已经作了这么多首诗,难道还不够?况且我已说了自己才疏学浅,何必还要打扰诸位雅兴。” 众人闻言交头接耳,而魏迟瞥了他一眼,再次开口:“卓公子的文采大家有目共睹,可是晏公子已然参加了诗会。若是不作诗一首,如何教我们服气。” 晏辞淡声道:“我说了不会作诗便是不会,魏公子又为何执意要我献丑?”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是转了百十个念头,难不成他今日也要像小说里那样拿古人的诗出来充数?虽然这样做有些不要脸,但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只能这般了。 他正想着,忽然人群中一片哗然,只见那亭子前的白衣人手执一柄扇子走过来。 “公子。”他走到晏辞跟前,笑眯眯将手里的扇子递过来,“我家主人喜欢你的字,说无论公子做什么诗都无妨,并且他愿将此扇借予公子题字。” 晏辞伸手接回去展开来看,见这竟然是一把扇面空白的折扇。 他抬头朝亭子方向看去,知亭中的人有意为他解围,所以也不含糊,接过折扇展平放在桌上: “既然公子开口,那么最后剩下的正月月令花便由我献丑了。” 他一手指向水边开得正盛的几只雪梅: “这诗非我所作,乃是我先前在一古籍上所见,日日揣摩于心不敢忘怀。此时思来与这园中的梅树甚是应景,今日便写下请诸君赏。” 接着提笔而书一气呵成,随后放下笔,又朝亭子的方向做了一揖: “多谢公子借扇。” 众人被他这行云流水的一番举动惊得不行,而方才那拿来扇子的人目光朝扇面一瞥, 只见那扇子上并非一首完整的诗,其上只有两句。 他细细看了一遍,随顿时目露惊诧之色,然后他没有将扇子给众人看,而是丝毫不敢怠慢将扇子双手捧着,快步上前送给亭子里的人。 亭子是一座重檐攒尖八角亭,攒尖处安着暗金色宝顶。之内安置一张紫檀雕花软榻,软榻上正坐着一个身着雪色缎金锦袍的年轻男人。 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身着靛青色纱衣的妙龄侍女。其中一个闻声伸手接过扇子将其呈给坐在软榻上的人。 站在亭外的白衣人屏住呼吸,低首垂眸,不敢置一言。 许久只听亭子里传来一声轻笑。 年轻的男声一字一字将雪白扇面上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