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座位拼接在一起,一边搭在座位上,一边搭在小桌上。 虽还是伸不开腿,但总不怕睡梦中滚落了。 转眼一个半月过去,赈灾的队伍终抵达南阳郡。 此次受灾的两个郡县分别是东阳郡和广平郡,前者因地势稍高,灾情还好些,而后者正处盆地,洪水冲下,直接让整个郡都化作汪洋。 偏偏东阳郡又正好挡在广平郡前,去往广平郡的两条官路,也都要经过东阳郡。 甚至若不先将东阳郡的灾民安置了,后面广平郡的流民都无处安放,更别说泄洪救灾了。 自进入东阳郡,左右景致与之前截然不同。 其实在临近东阳郡时,道路上就经常能看见灾民的身影,多是些正当壮年的汉子,少有见到老弱妇孺,但哪怕是壮汉,如今也全是面黄肌瘦、双目无神。 他们中途曾碰见一大波灾民,加起来足有二三百人,其中生病的人占了半数,又有家眷拖累着,导致这些灾民不好再往前,只能寻了个路边停下。 当看见朝廷的赈灾队伍后,这些人同时站了起来。 时序几人商量后,决定原定停留半日,先是将队伍里的粮草分出些,煮成稀稀拉拉的粥水,让这些灾民垫垫肚子,而后又派出随行御医,给其中的病人看诊。 好在生病的这些人也只是染了风寒,又拖了太久,有些伤及肺腑,并未出现灾后常见的瘟疫等。 周璟承原本是想给他们留下粮食的,可时序却拦住了他,反问道:“殿下觉得,我们便是真留下了粮食,便真能分到所有灾民手中吗?” 且看那二三百人中,至少三分之一都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妇孺,若她们身边有当家汉子还好,可若独身一人,焉知能否抢到粥米。 其中更有人凑在一起,眼中泛出贪婪的光。 最终,周璟承放弃了原定的计划,只是派人去喊:“朝廷的赈灾银粮马上就会进入到东阳郡中,尔等若无处可去,不妨返回东阳郡。” “届时将在衙门外供饭,另有临时搭建的帐篷可用以居住,总比尔等露宿街头来得强些。” 喊话的将士围着灾民喊了七八遍,直到确保每个人都把这话听进耳朵里了,才返回队伍中。 于是等朝廷派出的赈灾队伍再次启程,后面又多了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虽步履蹒跚,可眼中终于不再是沉沉死气,咬牙跟紧了队伍。 至于时归的马车,早在看见灾民时,就被时二赶去了无人的小路。 时二比划着—— 大人说,我们不宜出现在人前,如今只是躲避着,等入了东阳郡,连马车也要弃掉。 到时我们换一身衣裳,我背着你走。 这番安排,也是为了时归的安全考虑的。 毕竟灾民们饥寒多日,又终日处于惶惶不安中,若瞧见了完整的马车,难保会有人心生恶念。 哪怕时序能调派人手来护着,可与灾民起冲突,实在是没有必要,若处理得不好了,恐激起灾民凶性。 时二准备了两套破烂的衣裳,到时他和时归换上,就装作遇难的百姓,反正兄妹一起的组合,在这个地界也是常见,再多注意些,就不怕出问题的。 等到了官府,或者当地的秩序稍稍恢复了,他们也就无需这样躲藏,眼下只要能安全进到府衙中,剩下的都好说。 时归知道她如今就是个麻烦,自没有不应的。 甚至为了以假乱真,她还在地上挖了两把黄泥,涂在自己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