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新结的血痂,如今还泛着丝丝的痛意。 她试着将手往外抽了抽,没能挣脱,索性作罢。 她平静道:“这话殿下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既是做不到,往后还是不要说来骗人了。” “我——”周璟承自认理亏。 他不好再说话惹时归心烦,只能坐在她身边,紧紧牵着她的手,又用小扇挥散车厢里的热意。 马车将出宫门时,周璟承不得不下去。 他在时归的掌心里抓了抓,临下车前,实在按捺不住,又在她额心和眼尾亲了亲。 周璟承温声道:“等阿归什么时候消气了,便给我来信,我去接你回来,若怎么也消不下去,那等五日……等三日后,我再去阿归跟前赔罪。” 至于再长,恕周璟承直言,他怕是要忍耐不下去了。 说着,他勾了勾时归的小指,下车之际,回头看了又看,将将在时归不耐烦赶人之前,从马车上离开。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交代了车夫许久,无非是注意着车马平稳,小心被冲撞之类的。 让一应护送太子妃出行的护卫宫人咋舌不已,还是头一次见太子这般谨慎。 而周璟承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把车帘落下的下一刻,靠坐在角落里的人儿睁开眼睛,白净的脸上浮现一抹绯色。 时归心头恼火,可不知怎的,恼怒之余,又无可避免地觉出两分甜意来。 非要她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 这三日里,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太子。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宫人出示了腰牌,守门的士兵让开道路,放马车缓缓驶出,一路奔着京南空置了许久的大宅而去。 时归出宫的事并没有特意瞒着,至少该知道的几个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全知道了。 这边她刚才换好了衣裳,正准备找个地方纳凉。 就听杨府的门房来报:“殿下,六公主和独孤王太后过来了。” 时归慵懒地歪了歪头:“快请进来。” 然不等周兰茵两人找来,只见门房又匆匆赶了过来:“殿下,掌印大人也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刚才还懒懒地趴在美人榻上的人倏地支棱了起来,语气也不复之前敷衍。 时归行动间带动了腰上的酸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可她已经顾不上在心里责怪罪魁祸首,只忙着吩咐道:“阿爹一个人过来的吗?快去帮我拦一拦,就说我在沐浴更衣呢,请阿爹再等一等——” 一句话没等说完,却听门外传来了凉薄的声音:“谁在沐浴更衣呢?” 紧跟着,时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与歪在榻上的时归看了个正着。 时归讨好地笑着:“阿、阿爹来了呀。” 时序:“呵——” “咱家怕再不来,又要错过与太子妃殿下见面的机会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