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头,知道他到底也还是担心的,就不再多劝了,其实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能忍住不再去想的,她用另外一只手按了按顾屿的眉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岔开话题道:“我一直听人说城外二十里的山上,里头的寺庙比万国寺还要灵,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如去看看?” 顾屿知道她是有心开解自己,忍不住笑了笑,刚要说不必,话到嘴边却又改口道:“那里我去过几次,就去看看吧,山上清寒,暑气也不会那么重,可以多留一会儿赏景,我让人回去给父亲报个信。” 他们来时是乘车驾来的,因为一路要送到城外,担心有些地方车驾过不去,又额外带了一副轿子,一行随从二十来人,这会儿去了两个回城报信,比起那些勋贵世家的排场,几乎都有些寒酸了。 可陈若弱不在意这些,她原本就是边关野惯了的丫头,京城的富贵对她来说就像是画里的东西,看着漂亮,可真要到了她的头上,她还要嫌累赘,顾屿索性也就弃了车驾和轿子,和她一起走着上山去。 十里路不是很远,但也分人,要是顾凝顾峻来走,走不到三四里地就要喊腿疼,可陈若弱不一样,她走的路多了,而顾屿虽然不习武,书院里平日是有射御课的,至少比起陈若弱,体力要好了不少,行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陈若弱说的那处山上。 顾屿说去过,那就是真去过,事实上这处看着是荒山的地方,就是后来太子被废之后的幽居之所,都道是天家无情,可元昭帝对太子是真有几分父子之情,把他关在这里,却不禁他和昔日部从往来,他也是跟着舅兄在这里,真真正正地投入了废太子阵营。 寺庙建在半山腰处,这会儿日头已经渐渐地高了起来,又走了许久的路,才到山脚,陈若弱就有些不大想走了,看到临近山路处的一间简陋茶馆,顿时拉了拉顾屿的衣角,玉白的指尖点了点,“我们……去,去喝口茶,再上山……” 顾屿失笑,因远远地见茶摊里有一行人正坐着,怕带随从过去惹了过路的行人不自在,只让随从离得远些,那茶摊里只有一对看着十分贫苦的父女在打理,陈若弱看着顾屿在后头和随从说着什么,也不管他,小跑着到了茶摊前,一边解钱袋子,一边脆声说道:“劳烦店家打两桶茶水,备二十个碗,我和夫君就在这儿坐着喝……” 剩下的让随从自己来拿,她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朗笑,带着些趣味似的问道:“哎,我说你这丫头,跟你夫君两个,是水牛精变的不成?” 陈若弱听着这话里不带什么讽刺意味,反倒让她有一种格外亲切的感觉,顿时扭过头去看出声的地方,见正是刚才远远瞧着坐在茶摊里的一行几人,正位上坐着个五十来岁看着颇有威严的老者,边上三个年轻人,应该是他的子侄辈,出声的正是老者左手边的健壮青年,大马金刀地坐着,英气的脸庞上咧着笑,要不是一身颇为贵气的穿着,简直就和她见过的马匪没多大区别了。 她这一扭头,健壮青年顿时被唬了一跳,回过神来,也有些尴尬的样子,摸了一下鼻子,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一把拍了一下身边少年的后背,干笑道:“别误会,我不是被你吓的,是五弟刚才在桌子底下踢我脚来着。” 陈若弱看着那个被叫五弟的乖巧少年被一把拍呛了水,白着脸一连咳了好几声,心里顿时升起了几分同情之意,她对这行人的感官还是不错的,于是也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也不是水牛精变的,是家里的随从在后头,一早上去送人,走了不少路了,我让店家给他们打点茶水解解渴。” 发觉自己闹了个乌龙,那健壮的青年也不觉得尴尬,哈哈笑了两声,他身边的老者却是说话了,带着些许纵容的无奈,又有一种久居上位的命令语气,“冒冒失失的,说话不过脑,还不跟人家道声歉。” 陈若弱见那健壮青年似乎真要站起身和她道歉的样子,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是我说话有歧义,而且我看这位公子爷也不像故意的。” 健壮的青年闻言一咧嘴,抬了半边的屁股重又坐了回去,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