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泠月疑惑地歪歪头,死死捏着手中酒杯,看向二楼某处。 有些眼熟。 立于一旁的南玉一下便看出温泠月的姿态不对劲,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匆匆唤伏去拿醒酒茶来,但谁知温泠月的动作竟然比她们还快。 不过短短一句话的功夫,便不见了那姑娘的影子。 匆忙找去只见快登至二楼的阶梯上,那一抹藕粉色身影摇晃着向某处走去。 不好了。 南玉警铃大作,可已然阻止不及。 前一阵子傅沉砚处理了大批私党重臣致使玉京官职空缺,据说前不久朝中在江南地区遣了几名颇是出彩年轻新秀调任玉京。 今日是他们抵京的日子,故而将宴设在花楼二楼的天字号上房。眼下楼上声动不外乎是些高官。 思量之际,南玉方追到阶梯之下,却看见温泠月摇摇晃晃走向的,是从二楼上房出来的一人。 温泠月手中紧紧捏着那枚玉杯,酒意席卷了她整个人,却不忘瞧着眼前一袭烟蓝色的男人。 双眸微眯,发觉对方也看见了她,迈上最后一节台阶后站在离那人不近不远的几步开外,扶着台阶拐角圆柱发呆。 指尖用力地发白,眸光死死锁在男人身上。 他身影芝兰玉树,披一件烟蓝色薄袍,衣摆若流云,眸光清浅,敛在纤长睫羽下,宁静剔透,与身边喧嚣丝毫不符。 望向她的瞬间,眉目中那抹寂静才有了波澜,难掩喜色。 双唇翕动,似有妙诗要脱口而出,却被温泠月先行。 她偏偏头仔细端详了良久,整个小脸都被那点米酿惹得红嫩若春棠。 下一瞬,抢先男人的动作,她恍然大悟,晃了晃空荡荡的酒杯,笑眼灿烂,煞有介事地凑了过去。 身子几乎要贴到男人身上般,扬起红红的脸对他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谁。” 男人脊背一僵,定在原地,看着少女逾距的动作,似乎期待着她的后半句。 “你是……” 只见少女难得的有了几许忸怩,似乎极为害羞地欲说出什么来。 身后包房的门有了微末响动,内里的叫喊声愈发靠近,身前醉酒少女的声音与忽然大开房门的声音一并传了出来。 “裴钰,怎么唤个杂役要这么……” “你是我夫君啊!” 世界登时一片寂静。 门内人悉数僵在原处,一声也不敢吭,直到有一人起身离席,墨金锦袍掠过桌角。 步子不徐不急,却给人极端的压迫感。 “孤只知你爱乱跑,竟从不知太子妃还有爱乱认郎君的习惯。” -------------------- 第40章 第四十颗杏仁 映入眼帘的便是温泠月捏着酒杯,与裴钰衣襟上的布料几近要贴上。 闻声,她的视线缓缓挪向门边的男人,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眸,温泠月细细沉思良久,直到伏青沿梯迈至她身旁,对傅沉砚颔首。 “伏青,备车。” 说罢,傅沉砚面色复杂地定定看了红彤彤的温泠月几眼,唇畔顿了一瞬,想要说些什么却止住了。 不曾进花楼的嵇白已无聊到站在车边数路边生的花,只见伏青莫名从里边走出,片刻后,殿下竟提前结束了那场会面。 望及此,他倏然瞪大眼。 他身后怎么还跟着一名女子! 女子脸红得像极刚出炉的小红薯,不断回头张望,似是寻着什么人,直到被傅沉砚如同拎小鸡崽般拎到车边。 “谁拽我?” 少女调皮顽劣的声线掺杂一分酒意使然的飘渺,但一听便知,除了他们娘娘没别人了。 “这……殿下?”嵇白犹豫着看向黑脸的傅沉砚,等待他的动作。 毕竟后边停着的就是娘娘的车架,而娘娘不知如何喝得这样醉。 只听温泠月含含糊糊不断念叨着什么,他便细细听了去。 “阿颂……别拽我,我要去找我们阿颂……呜呜她一个人,我得保护她……” “不动身等着她跑回去再灌两盅不成?”傅沉砚忍不住暗骂,身旁女子此刻柔弱无骨,醉醺醺的酒意掺杂若隐若现的蔷薇香,意外的醉人。 嵇白立马道:“是。” 而当温泠月死死扒着车门撅嘴不肯上车硬要去找元如颂时,傅沉砚才强压住暴怒对她道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