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闪动琥珀色的光芒,在星辰面前也毫不逊色。 “小鱼,”屠渊缓缓开口,说,“快点长大。” 他的眼眶很红,眼睑血色浓重,睫毛投下一片感伤的阴影。沧余这样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难过。 仿佛被沧余伤了心。 在这个瞬间,沧余忽然觉得,也许在梦境或远古记忆中,他曾面对过这般姿态的屠渊。他想要回忆,但回忆如流沙,已经逃之夭夭。 沧余想不明白。 屠渊抚摸沧余的脸颊,手腕上的小珍珠碰到了沧余的肌肤。他用手掌覆盖住沧余的双眼,挡住了那片美丽清澈的海洋,也挡住了沧余眼神中的迷茫。 “闭上眼睛,小鱼。”屠渊声音微哑,慢慢地说,“现在,你身边空气纯净,花草湿润,远处的大海像是摇篮,你听见浪涛的声音,它在呼唤你……是时候了,我们就要到了。我会为你扫清所有障碍,让你回家,不带一丝恐惧,没有任何仇恨……过去的已经放下,你可以潜游,你无比自由。” 沧余在他掌心下呼吸绵长,睫毛也不再颤抖了。那饱满红润的唇微微开启,索吻似的。 “我害怕你头也不回,”屠渊继续说,“更怕你无法回家。” 他缓缓拿开手,绕着沧余的长发,苦涩又幸福地勾起唇角。沧余睡着了,而屠渊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沧余沉睡的轮廓。 这静谧美好的场景,和九年前一般模样。 *** 北方的海野蛮不驯,咆哮在无垠的夜。高耸的灯塔伫立在岩石边沿,以冷静不屈的姿态,任由汹涌翻滚的白浪不断撞击其上。泡沫飞洒空中,再落入漆黑的海,成为壮丽的水上花朵。 身着蓝色囚衣的犯人冲上露台,撞到了护栏。然而这里没有出路,除非他愿意一跃而下,自由落体一百米,最后掉进波涛急涌的大海里。 “别,别再过来了!”犯人扒着栏杆转身,面朝昏暗的灯塔顶室,崩溃地喊叫,“不然我就跳下去!” “请便。”追击他的人缓缓走近了。 “不……”犯人腿脚发软,“你们不能这样……” “假如你听话一些,不妨碍我们的计划,还有活下去的可能。”那人借着月色擦手枪,轻声说,“都和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乖乖地待上几个月,我们就会放你走的。” “你们,这是犯罪!”犯人惊恐地说,“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犯罪嘛,你自己才说的。”拿枪的人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犯人,说,“不然我们怎么会在监狱里?” “没错,你们是罪犯,而我……”犯人扶着栏杆站直身体,“我才是监狱长!”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