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胸口,胸腔内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疼痛难忍。 “你逼死芸娘,杀我江洲降臣,让我像狗一样在你脚下摇尾乞怜,纵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生生世世,哪怕身往地狱,我也会诅咒你!” 颜煜额头全是冷汗,嘴唇更无血色:“裴谞,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一柄无形利刃刺入裴谞的胸膛,将藏在其中的那颗心搅得粉碎。 痛彻心扉,远比四年前得知颜煜身死时还要痛上千百倍。 房门敲响,推开,陈任端着刚煮好的粥走进来。 “陛下,粥煮好了。” 裴谞听到声响显得十分无措:“放下吧。” “是。” 陈任放下粥注意到裴谞身上的汤渍:“陛下,奴才为您更衣吧,陛下?” “啊?嗯。”裴谞整个人像是被抽离灵魂,茫然,思绪万千无归处。 陈任刚要取干净的袍子,就又听裴谞说了句不必了。 “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陈任没法再劝只好退出寝殿。 裴谞端起粥碗轻轻搅动白粥散热气,他想指不定要被泼上几回,换也是白换。 只是....不知道阿煜怎样才肯吃饭、喝药。 “阿煜,你昏睡三日水米未进,不要饿坏自己,不要自己折磨自己好吗?” “还想再被泼一遍?”颜煜所有的气力都在刚刚消耗殆尽,实在坚持不住只能重新躺下。 “我不喝,我什么都不会喝,你不杀我,我就自己等死。” 话已说明,无需再演戏,他便无法忍受继续活在裴谞身边。 裴谞从未有一刻如现在一般不知所措,毫无对策。 “阿煜,我...求你..“ 求这个字本身难以开口,本是此生未有,但面对这个人,说出一次便可引出千千万万次。 千次万次,皆是心中最真挚祈盼的恳求。 “求你喝一口粥吧,阿煜,求你了。” 颜煜怔了怔忽然笑出声,心底升起好奇也觉得好笑:“你还会求人呢?” 他一下缓回些力气,撑起身体望向裴谞:“重光哥哥,你是不是很想我喝粥喝药啊?” 裴谞点了下头。 “求我喝?” “求你喝。”裴谞端着粥略显局促,“阿煜,求你把粥喝了吧。” 颜煜惨白的嘴唇扯出了一个笑,一句一顿道:“这算什么求?求,该跪下求,想我喝粥?跪下求我啊,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就喝。” 裴谞捧着粥碗的手慢慢攥紧。 “怎么了重光哥哥?做不到?那就杀了我,难不成也做不到?我说出这种话你都能忍?重光哥哥,你可真是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