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真虞姬,我是假霸王。 这话一出便把两个人的情谊斩成两截。小石头跟小豆子俩人竹马相伴,一生一旦,从自小时起就配合起来,眼为情种,心无旁骛。 原来始终没看清过对方。 你是真虞姬,我是假霸王。 蒋荣生发现自己也没能看清颜湘。 原来真正的痴情种在这呢。 以为真的不在了,找个赝品替着,真品一回来了,一秒钟都不带犹豫地踹掉,还大大方方的祝福,由衷的,真心的。 机场落地窗外的雨依旧连绵不绝,密不透风,将世界染成一片模糊不清的灰色,每个人的脸上都愁容惨淡。 朦胧的阴郁世界里,航班信息依旧在没有尽头地延迟。每个人都在等,却又隐隐有预期,今天可能注定不会如愿了。垂下头,哀伤又无奈地叹气。 雨落下来,众生都面目模糊。 蒋荣生的视线从那个男人脸上收回来,脊背挺直,下颌线依旧成熟又高傲,戴着皮革手套的双手随意地插|在风衣口袋里,墨蓝色的眼睛望住颜湘。 依旧保持着体面和礼貌。 蒋荣生朝着颜湘走过去。 步履从容又稳健,脑海里却很不适时宜地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还很小,住在俄罗斯斗兽场阴暗的小屋子里,跟母亲一块儿住。 外面下着冬天的大雪,簌簌地,大雪仿佛能将整个世界掩盖住。屋里没开灯,烤着一盆火,母亲脸上留着残妆,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在哭,哭得泣不成声,哭声里还隐约压抑着愤怒和绝望。 蒋荣生并不在乎母亲的哭泣。 他躺在床上有些冷,想往烤盆添多一根柴,余光就看到了母亲手里那张报纸。 上面有着一幅巨大的照片,挂着一张结婚照,蒋荣生认出来照片上的男人,是他的生理学上的父亲。姓蒋。 再一看日期,比他来到世界上的日期还要早。 蒋荣生隐约想起了,母亲一直在托人打听那个男人的消息,辗转许多年,最终得到了这样一张旧报纸。 宣告了她是第三者的事实。 坐在烤盆前,大约是想烧了那张报纸的,可是又因为结婚照的一半是他的面容,又有些舍不得。 母亲生气一般,把报纸揉成一团。大约是喝了酒,一直在骂人,骂那位先生辜负了她,没有良心,上天会惩罚他。 小小的蒋荣生蹲在火盆前欣赏着母亲生动的愤怒。 同时心里不解的,想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那种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家庭,早就应该心里有数自己是小三了。 小三当就当了,生气什么? 虽然做小三没什么的,但是做小三也讲基本法吧,对自己的存在和定位有清醒一点的认知,平静地接受对方身上有其他人的印记,比自己更早。这就是做小三的觉悟,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蒋荣生戴着皮革手套的指节卡着颜湘的下颌,渐渐发力收紧。 极致的墨色皮革与颜湘清秀白皙的皮肤对比,显得禁欲又危险。空气中,微妙的氛围波浪起伏。 蒋荣生墨蓝色的瞳孔逐渐变深,死死地盯住颜湘的鼻尖唇角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啊,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第92章 飞机延误的时间越拖越长,候机室里很多人的耐不住了,身后渐渐地有些喧闹的声音,三个人的沉寂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突兀。 蒋荣生再次扫了一眼坐在银色座位上的那位。是用眼尾扫过去的,带着一种倨傲的意味。 无论何时,他始终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 片刻后,蒋荣生拖着颜湘去了更僻静处。 颜湘没有挣扎,怕引来机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