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显得格外诡异、瘆人。 鼓面的不远处铺设着一方华贵的柔软衾枕堆,有一人倚在里头,手持铃鼓,有节奏地时而击打、时而摇晃,从而谱出诡谲华丽的鼓曲。 巨大鼓面的周围围了一圈妖冶的红烛,烛光颤动着,将鼓中心那逼真奇巧的人形的舞姿映照在四周的墙壁上,显得十分吊诡。 细看鼓面上起舞的“人”,它肤色黝黑,浑身每一个关节都和活人一样可转动自如,手腕、躯干、脚腕点缀着一串串细碎的铃铛,蓝红绿三色鲛纱披身,随着舞姿轻盈舞动,艳丽至极。 而那“人”的脸小巧精致,一点殷红的口脂好似妖艳的血,巧夺天工。 一曲舞毕,鼓声、铃声渐收。 四周安静如坟。 鼓面上诡谲的人形以一个“跪坐背弹琵琶”式舞姿做收尾,停顿在鼓面中心,人形不动了,生气也就随之散了。 赵景行蹙眉,他不喜欢鼓中“人”停下来,这让他感到莫大的痛苦。于是抓过身边一支漆黑筚篥,又径直吹起来。 一曲空灵的乐声自指尖流泻。 谁曾想,鼓面上的人形不再闻声起舞,甚至连最后的“跪坐背弹琵琶”舞姿都不再保持,哗啦一声萎散了,瘫在鼓面上,发出闷闷的咚咚声。 俄而像吊死鬼一般又猝然被整个提起来,收进了鼓后的黑布里—— 悬丝傀儡。 细看之下才发现,数十根晶莹的透明细线在烛光下闪着隐隐的光。 赵景行腾地一下站起来,怒而掷了手中筚篥,寒声怒骂:“谁让你停下来——继续舞,继续!!!” 黑布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多时走出来佝偻着身影的老者,胆战心惊地提着傀儡走来,在赵景行跟前恭敬而惶恐地拜倒:“赵老板,时辰真的到了……不能再继续了啊!” 这名老者姓钟,是中原地区最有名的傀儡戏班“隆庆班”的班主,声名远扬,他不仅雕刻傀儡的本事一绝,一手操控傀儡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出场费格外高,要请他来演一场傀儡戏,就且不说价格了,光排队约期都不知道排到猴年马月去,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大名鼎鼎的人,却已经在赵景行府上连续为他演了半年傀儡戏了。 每一天晚上都是这一尊偶,表演着这一类西域的舞蹈。 他虽不解,也在日复一日重复的操偶中感到疲累厌倦,但赵景行给他的报酬实在是丰厚到让他难以想象,故而即便厌烦疲倦,也每日都卯足了劲尽心尽力地表演。 然而天底下各个行当多少都有些行业忌讳,傀儡戏也不例外。 这个行当在清明、中元这两天是不能进行傀儡戏表演的,只因这两天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阴间的鬼魂会从鬼门关回到阳间,看望阳间的亲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