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之后呢?” “之后,那画上的男子终于回应了。”花彩行微拢眉心,“这天家主又要拿古画出气,不想画上的题字突然间变了,写着:你何苦要埋怨我,我又不曾欺负你。” 果然是有魂魄在里面,关灵道想,这男子的脾气倒也好。 “家主被人关了一年多,心境早已经不一样,对谁都是恨意满满。这时那画上的题字又变了:我苦思冥想怎么救你出去,今天才想到办法,你想不想听我的话?” “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只知道大概,这男子以题字传授了家主什么,家主趁着那门主不在的时候,带着古画冲了出去。古画的男子似乎精通阵法,引着他走出门派周围的迷宫,这才回到花家。之后花家派了七八十名弟子出门将那门派灭了,这件事到此才消停。” 关灵道忍不住问道:“那男子怎么隔了一年才出声救他出来?之前为什么没有动静?” “就是这件事有些问题。家主对他的感情我是不懂,说是恨又不该是恨,但说起时听起来却是恨意。家主带着那古画出来之后,开始那古画还时常透过题字与他说话,后来却逐渐变少,最后没了声。那时候他已经作了花家之主,时不时在房间里盯着古画看。”花彩行默然片刻,“我猜,那画里面住着一个魂魄,屡次改变题字时想必耗损了不少魂气,逐渐虚弱,因此才不能再说什么了。” “怪不得不肯早些救他,想必这魂魄也知道此事对自己不好。” “他最后一次说话时发生在一百八十多年前,家主见我从小爱画如痴,这天突然间把这幅画拿到我面前,说这画里住了一个魂魄,问我有没有办法送他进去。”花彩行皱着眉,“我只是喜欢画画,怎么懂得这些?但家主之命不可违,于是我潜心钻研,不想三年前阴差阳错地从古方里找到办法。” “什么办法?” 花彩行淡淡道:“画的年代愈久,愈容易吸收灵气,神花鼎可聚集天地灵气,我将聚集了一年的灵气送入古画之时,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连站在一旁的家主也突然间昏睡过去,直到半夜子时方醒。” 关灵道轻声道:“魂魄自行出窍?”难道是画里的男子施展了魂术,把花落春拉进去了么? “不错。”花彩行若有所思,“家主每年进入古画中一次,可是神花鼎乃是花家至宝,聚集一年的灵气都用来支撑这古画,实在说不过去。” 花彩行不敢亲口问,这才安排关灵道在花涧住下来,让他听听看是怎么回事。 竟然是这么回事! 好在花落春没有修习魂术,这事便好办了许多,关灵道心想要是让石敲声知道了,只怕今晚也就睡不着了,兴致勃勃地撰写花落春的传记。 计青岩没说话,关灵道红了脸,趴在花彩行的耳边说:“花家主与那男子在做羞羞的事。” 花彩行明显地怔了怔,计青岩已经把关灵道拉了回来:“有话好好说。” 花彩行还在怔着,似乎有些无言以对,回神笑了笑向计青岩道:“你不是说均其的事有了进展?” “半年多前我们在水都城杀了一个魂修,他的哥哥叫做苏以故,六年前也是个魂修,被一个斩魂士杀了,魂魄收在璇玑盒里。”计青岩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盒子,“苏以故的弟弟感念哥哥,追着出去,不想在城外看到了那斩魂士的尸体。他也顾不得什么,把他身上的璇玑盒收了起来——就是这个。” 花彩行把盒子放在手心,攥紧:“那尸体是均其。” 花均其,花落春收养的第十四子,六年前刚从紫檀宫学成不久,回花家的路上听说水都城有魂修杀人,于是前往救助,不想就这么死了。 “嗯,当时我们看到均其的尸体时,早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也不清楚是什么死的。可是我查了苏以故死的日子,是那年的六月二十八。” “六月二十八。”花彩行默然点头,“均其和其他三个斩魂士的死,不是魂修所为,我们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什么。” “我已经让青衣去查那天有谁在水都城。” “嗯。”花彩行攥着手里的盒子,“也好,此事有了消息再说。” 关灵道这才看出花彩行与计青岩是何时开始交好的,只怕当年四个斩魂士的死不是小事,那时便开始联手调查了。 花彩行微微笑着:“你们继续聊,我回房去。计兄把天字一号房让给了我,我也不能枉费计兄的心意。” 说完他也不管关灵道,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房间是云洛真刚刚住过的,掌柜的早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床被也换了新的,房间里散着檀香,桌上摆着一壶刚沏好的茶。 那茶的味道清新,正是自己喜欢的云茶尖所沏,他倒在茶杯里喝了一口却有些不喜,扔在一旁,拿出袖子里的璇玑盒。 均其,死了六年的均其。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