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战乱刚去,新皇立,百废待兴,处处生机起。流民不现,山匪早灭,野地里,农人欢声笑语不绝。 两日一夜,除了吃饭休息,马车马不停蹄顺溜着进了西河城。 三天后,马车终于在渔村巷口停下来。 海棠在村里找了户人家,给了些银钱,安顿下来。 车夫马上返程,海棠托付他再跑一趟清水村,给家人报个平安。 等到送走车夫,晨光中,瞅见海平面处那轮徐徐东升的红日,她心里头的阴霾突然间消散,整个人宛如获得新生,从未有过的解脱自在。 海棠借住的这家人姓徐,是个四十来岁的阿嬷,守寡十多年,自从女儿出嫁后,便一人独守在小渔村度日。 海棠的到来甚得徐阿嬷的欢喜,直把她当成自个的闺女一般看。 小渔村不大,却也有三五个村落,且村落与村落之间并不连通,海棠要找柱子也不是这般容易。 既然安顿下来,海棠心里纾解许多,也不急于这一刻去寻人了。 第311章:终相遇 渔家的生活真如柱子说过那般,甚是安宁,每日早间提着小背篓赶海,中午回来就着海水清洗收获,该吐砂的吐砂,该煮的煮,该蒸的蒸。 自然的美味无需多费油盐,却也鲜美的让人停不下嘴。 到了下午,出海的男人撑着渔船归来,虽然阿嬷家没了当家的,那归人里也没有半个她的熟人,海棠还是乐意跑出去看热闹,她喜欢这种收获的喜悦。 黄昏里,看到渔妇孩童围着打鱼归来的男人欢欣雀跃,兴叹收获,她的心也会跟着柔软起来。 这般夫唱妇随,这般恬淡美好,她愿意与他,一直到老 一晃五六天过去,海棠终于精神起来,人也胖了些,再不是一副病秧子模样。 这一日清早,村里突然敲锣打鼓打破往日宁静,徐阿嬷甚是兴奋,拉着海棠直往码头跑。 原来是出海半个月的渔民回村了。 这一次出海,前后村落一共出动了三十多号人,正好赶上鱼期,且天公作美,海上风平浪静,因此才有这一次大规模的集体行动。 海棠包着头巾子,和徐阿嬷挤进拥挤的人群,热切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海船。 早间晨风起,海鸥欢叫阵阵,淡淡咸腥味迎面拂来,吹得头巾翩翩起舞,如同蝴蝶。 渔船渐渐靠近码头,妇人孩子老叟老妪欢呼不断 行船的风帆被撤下,光着膀子的男人们举手与迎接的乡亲们打着招呼。有那七八岁稚童,远远瞅见自家老爹,欢蹦乱跳激动不能自已 待渔船终究靠岸,抛锚定船,男人们手脚不停,把连日收获一竹筐一竹筐往海岸上搬运。 也早有二道贩子,急急上来攀谈,要趁着新鲜往西河城里卖个好价钱。 海棠就这般与柱子不期而遇 人海里,他穿着坎肩儿,光裸着双臂,扛着一箩筐螃蟹上岸,身侧有个少女急急过来,伸手要给他擦汗。 他胡乱抹了一把,躲开了她,冲着她笑,说了些什么。 就这般不经意抬首,两双眼睛撞到了一起 他似乎老成了许多,胡子拉碴,眼下有青黑色,应是许久没休息了 身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她定定的站在那里,动弹不得,周身人影模糊成了摆设。 她看到他说笑的脸突然变了,定定的,也呆傻一般看她,片刻,他像醒神一般,朝着她疾步而来。 她想笑,扯了扯嘴角,可鼻端却发酸,泪珠子一颗连着一颗,止不住往下掉。 她仿似被人施展了定身术,想要擦擦眼泪,也不能。 片刻,柱子来到她身前,她闻到他满身的鱼腥味儿,海腥味儿,她本该讨厌的,可此刻满满的,竟全成了她喜爱的味道。 四目相对,她还没说上话,就被他狠狠的抱紧了 圆满了 她闭上双眼,任凭这满眼泪水,止不住掉落。 “你怎么来了?”他哆嗦着,小心翼翼,问她。 她被勒得喘不上气,却还嫌不够,哽咽着道:“想你了” 他的身子明显僵了僵,又将她搂得更紧,压低声音在她耳侧道:“对不起” 她心里一酸,眼泪掉的更急,她说:“我不要对不起你欠我的,都赔我” 他没有回话,只紧紧把她拥住,好似这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两人,彼此相依,在不顾及别人怎么看,如何说 “都赔你”他重重点头,带着厚重鼻音,嗯一声答应。 她哭的更凶哽咽着说: “我失了贞洁,你会不会嫌弃我不要我?” 柱子僵了僵,将她搂得更紧,压抑着嗓音,没有犹豫,似承诺一般,低低道:“无论你变成何样,我都要你” 海棠悲咽声更重,与他紧紧相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