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奚抓狂了:“你就不能老实告诉他你听不懂,让他拿出手机打开在线翻译吗?” 马扣扣低头对手指:“我怕我这边一坦白,他就意识到我三年前也没听懂了。” 李柏奚:“…………” 马扣扣:“然后呢,我俩最后也没能来一发,我想着他是不是酒喝多了不行啊,遗憾地回国了。结果回国第二天,发现邮箱里多了封很长很长的邮件,是他发来的。这回我终于拖进了翻译机。” 马扣扣欲哭无泪地亮出手机屏幕:“您看看吧。” 李柏奚一目十行地扫完,淡淡道:“不然这样。” 马扣扣眼睛一亮。 李柏奚:“你剖腹谢罪吧。” “……” 马扣扣哇哇大哭:“我想回复邮件来着,可是他已经把我拉黑了!我还托了共同的熟人去带话,他却拒绝跟我见面,说要彻底忘了我。” “你活该。人一腔真心被你糟践两次!” “我哪儿想得到啊!我以为他就是打炮前后随口说两句情话助兴,谁能想到他会动真格?这事儿换你你敢信?” 李柏奚犹豫了一下。 确实不太敢信。 马扣扣颓然往后一靠:“我现在什么也不肖想了,都成泡沫了。唯一的愿望就是当面对他道个歉,完事以后保证再也不出现。师父,师父啊,您跟他不也是前同事吗——” “我为什么要揽这档子鸟事?” “一日为师……” “也没见你报过恩。” 马扣扣见他油盐不进,不得不拿出杀手锏:“你那东西,我可是谨遵吩咐,在杀青之后好好交到了程哥手里的。” 李柏奚:“。” 李柏奚不吭声了。 马扣扣察觉到异样,收敛了几秒,小心翼翼地问:“你跟程哥……” “我明白了。那事儿算我欠你一回,我会想办法的。” 马扣扣千恩万谢,就差当场磕头。李柏奚托腮看戏,脸上瞧不出情绪。 马扣扣放不下,又找话问:“你真的三年都没去见程哥?” “嗯。” “视频都没通一个?” 李柏奚不耐道:“吃你的。” “信息总能发一条吧?……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就那么怕张影帝伺机报复吗?” 马扣扣故意拿话激他,李柏奚听出来了,但还是配合道:“不全是。头一年不敢联系,怕联系上了又断不开,迟早又得被发现——没了张影帝还会有别人。重蹈覆辙的话,当初的分开就毫无意义了。我不想变成悬在他头顶的剑。” “可后来舆论已经平息了呀。为什么还……” 李柏奚低头涮毛肚。马扣扣定睛看他,隔着锅上蒸腾的白雾,他的面目像被前尘模糊了一般。 马扣扣的心慢慢提起:“是因为感觉也淡了吗?” 当你走向辽阔天地,寻得无尽灵感,最初的缪斯之光就显得黯淡了吗? 不知为何,他很怕听到回答。他一早知道人心不堪考验,却不愿被提醒。仿佛这样的结局多见证一次,自己的命运就被钉死一分。 白雾对面传来平静的声音:“你想多了。” 但马扣扣判断不出这回答有几分真心。 李柏奚接了马扣扣的委托,谋划了一阵子,最后找了个合适的契机——他的巡回画展有一站开在伦敦,正是埃尔伯特老家。 李柏奚提前发了封邀请邮件,只说许久未见,盼其赏光。 埃尔伯特与他在鹤伞剧组的合作还算愉快,加上对这画展有些好奇,便爽快答应了。 李柏奚又给马扣扣发信息:“到那天我会拉他去附近喝酒,等他喝个几杯,你再溜进来把该说的说了。” 马扣扣回了一串狂喜乱舞的表情包:“那咱们一起飞伦敦?” 李柏奚:“别,你管自己。” 他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行程,因为他提早了三天到达——这样可以赶上程平的新片路演。 自从鹤伞拿奖后,程平偶尔可以接到一些欧美片的剧本。眼下这个剧组财大气粗,宣传期的排场做得很足。路演现场人满为患,是个潜伏混入的好时机。 李柏奚乔装打扮,鸭舌帽遮了大半张脸,坐在观众席里一个不起眼的位子上。 其实,那三年里,他去见过程平一次。 鹤伞拿奖半个月后,他在某座雪山脚下找到信号,看到了程平举起奖杯的视频。 画面中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