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不知道,却也没想过提出质疑。 向来都是江丛羡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就算是杀人放火那些违法的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不过他也从未提出过这种要求。 这次的擅做主张是他逾越了。 因为看不下去。 江丛羡这些日子的消沉低迷他是看在眼里的。 林望书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从烂泥中抽身,然后向阳而生。 她是真的感到开心,因为甩开了江丛羡而感到开心。 可是凭什么呢,她凭什么活的这么心安理得。 江丛羡笑了一下,眼睛四周却是红的,声音也沙哑的可怕:“我怕啊,这是我最后一张底牌了,我怕我就这么交出去,我和她之间就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了。” 蒋苑很久以前就认识江丛羡了,那会他们都还小,不过他更小,比江丛羡还要小个三岁。 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住的地方也是些简陋的贫民区。 林望书这种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繁华的北城居然也有那么穷的地方。 屋顶只能起到一个装饰作用,连雨都遮不住,到处都是漏的。 一到下雨天就得拿个盆到处接。 住在那的多是孤儿,或是没有能力的单亲母亲,勉强养活自己的孩子。 穷怕了,便会出现一些灰色产业。 那里自然也不例外。 蒋苑的母亲就是个卖的。 每天家里都有不同的男人过来,然后他会一个人跑出去,因为房子隔音不好,他在客厅里总能听见奇怪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他不舒服。 就好像在逼迫着他去面对自己母亲是个鸡的事实。 他不想承认。 他每次都会去找江丛羡。 他家是流水街那片最干净的,因为他有个很好的姐姐,他姐姐长的很漂亮,会给他们做好吃的。 江丛羡也会教他们读书写字。 他很好的,爱笑,聊到自己的梦想也会侃侃而谈。 他那个时候才九岁,但在蒋苑心中,他就是自己努力的目标。 他也要成为和江丛羡一样的人,乐观积极,身处淤泥也不为淤泥所困。 后来他们要搬走了,因为江丛羡的姐姐考上了北城最好的大学,为了方便所以她在市里租了个房子。 勤工俭学,一边打工一边赚房租。 他们离开那会江丛羡跑来找蒋苑,给他一把糖,让他等自己。 他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蒋苑就点头,他信的,江丛羡说的任何话他都信。 江丛羡是一年后回来的,不是回来接他离开这里的,而是一个人,在某个夜晚偷偷跑回来的。 脏到结成块的衣服和身上的伤口黏在一起,扯一下都能掉块皮。 他连鞋都没穿,就光着脚,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才走回来,脚底全破了,血肉模糊的。 那个时候他的精神就已经开始恍惚了。 说胡话,整夜整夜的抖。 听说他们走后没多久,明月姐就去世了,狂犬病走的。 而江丛羡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他不肯说。 也不是不肯说,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去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年老些的长辈说他是被恶鬼附体了。 后来还是附近诊所的医生告诉蒋苑:“他这是病了,精神上的病。” 江丛羡在家待了半年,才逐渐恢复正常。 也不能算正常。 至少和从前比起来,他变的太可怕了,阴沉偏执。 蒋苑是后来才知道的,江丛羡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林望书的父亲所赐。 后者赞助了一个女学生,从她的高中到大学,所有的学费都是他赞助的。 原本只是很简单的做慈善,可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