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却是难以感觉到的。”京城里的春天,似乎只有一个主题:赏花。只有在这乡野之间,才能够切切实实的体会到春天所带来的一切改变。 似乎连胸口的浊气都消散了许多。 都说山水养人,果然不假。远离了京城之后,日子更平静,好像连时间都变慢了。元子青有时候会觉得,如果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眉畔见他发愣,问道,“青郎在想什么呢?” 元子青道,“只是想京城如今是什么样子。” “我们怕是要夏天才能回呢。”眉畔道,“你没有同京中通信吗?” 元子青摇头。来的时候,他其实并不太相信自己真的能够治好,既然如此,通信也不过是让家人跟着担心。等治好了,他又觉得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也不错。 他性情沉稳,竟然生出这种捉弄人的心思,可见随着身体恢复,他的心情有多好。 又过了几天,两人散步时偶尔能看到笋尖破土而出。这时候正是挖春笋的好时机,问过了曲宽之后,两人也不让人跟着,提着篮子就出了门。 这些事眉畔从前就做过,虽然生疏了,但到底还有底子在。元子青就有些无措了。 他也不在意眉畔的取笑,蹲在她身边看着她挖了几个,这才有了一点心得,开始动手。他学得很快,身为男子力气也比眉畔大些,到了后来,收获反而比眉畔更多。 不过眉畔挖到了一个非常大,可能有几斤重的大笋,两人就算是打平了。 元子青到底身体还虚,回去时步子已经发飘了。他本以为曲宽看见了会斥责自己只顾玩乐忘了时间,谁知道曲宽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倒是我疏忽了,喝药虽然要紧,但整日躺着也不妥。不如回头就在旁边开一块菜地出来,你自己耕种。” “这有什么说法吗?”眉畔问。 曲宽随口道,“多接触土气总是好的。况且劳作锻炼身子,否则他总是那么虚,走几步就喘,你嫁给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眉畔没想到他这么口没遮拦,脸红了红,怕人看见,只好躲进屋里去了。 曲宽朝元子青哼哼了两声,手往旁边一指,“就是这里吧,这两天你就把地平整出来,回头弄点蔬菜瓜果的种子重上。说不得到时候还能吃上自己种的东西。” 元子青虽然对他不满,但对他这个提议,倒是挺有兴趣的。反正养病无事,种种菜也算是“耕读传家”了,他并不会觉得有辱斯文,所以也没怎么抗拒。 只是不愿意让曲宽得意,面上便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 从第二天开始,元子青不必出门散步了,开始挥着锄头劳作。眉畔倒是说要帮忙,不等曲宽说话,元子青就主动拒绝了。他是男子,再辛苦都是应该的,哪里会舍得眉畔来做这些? 眉畔只好坐在旁边陪他,说说话或是给他递个水擦个汗,倒是将个开垦田地的活儿,做出了几分香艳之感。曲宽本来还在一旁做监工,后来受不了便主动离开了。 “你回去吧。”元子青对眉畔道,“虽然太阳不烈,但晒久了你也会出汗,还是回去歇着。” 眉畔自然不肯,“我在这里也是歇着。累的人是你。” 是真的累。当天睡觉的时候,元子青觉得自己腰都直不起来了,一双手也磨得发红,手心里还磨出了两个水泡,只好悄悄让青云挑了,没给眉畔看见。等睡了一觉,感觉就更糟糕了,浑身简直没有一处不酸痛的。他几乎起不来床。 但曲宽不愧是监工,早早就来敦促他开始干活。眉畔却不在,让元子青有些不自在。 快到辰时,眉畔才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匆匆赶来,将一双手套塞给元子青。原来她到底还是注意到了他的手,所以连夜赶制了这手套,让他戴着锄地,免得再磨坏手。 这样的细心体贴,若非一颗心时时刻刻系在他身上,又如何能有? 元子青捏着这一双手套,只觉得心头又暖又涩,又酸又甜,一时看着眉畔,说不出话来。两人静静对视片刻,才有都倏然移开眼,心下皆有些慌张。 这样的情形其实不是第一次,但从前可没人看见,如今却是当着曲宽的面,两人自然觉得不自在。 “辛苦你了。”元子青也不看眉畔,轻声道,“你一夜没睡吧?瞧眼睛都肿了,快去歇会儿养养神。” 眉畔连忙抬手遮住眼睛,想要留下,又怕自己真的眼睛肿了有碍观瞻,犹豫片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