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做进一步治疗是吗?”胖老头扁小雀问。 “嗯,快花光了,反正没钱就不能治病,不如趁早回家去准备后事。”年青的母亲很平静,面露从容的微笑,仿佛已经超然物外。 “我有个好办法,能够筹集到治疗的费用,估计还可以剩下一些钱给孩子,你想听听么?”胖老头的笑容显得很慈祥。 如果一直盯着这张胖脸多看一会儿,或许会觉得世界上最伟大、最善良、最悲天悯人的圣贤就是这家伙。 “说来听听。”母亲脸上露出一丝苦恼的笑容,显然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 她并非懵懂无知的普通单纯女子,对于这旮旯种种明目张胆的恶行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 胖老头不急不忙,先拿了两只大苹果给秋水,然后又叫护士送来热茶。 这个办公室空气流通很好,没有消毒药水的味道,装潢简洁而实用,配合桌上的书籍和电脑,一看就是很有品味很有修养的人待的地方。 “赶紧说吧,打算带孩子到街上走走,到儿童乐园玩一会,他再过两个月就要上小学了,还没去过。”母亲催促。 胖老头慢条斯理扶了一下眼镜,直视她的双眼,用极为诚恳的语调说:“每个正常人都有两只肾,动手术摘掉一只的话对于身体健康而言一般没有影响,有些外国友人患了慢性肾炎,如果不做器官移植手术的话至多撑几年就会死掉,其中有的人非常富裕,愿意出大价钱给器官捐献者,我们可以帮忙联系到受让者并做这样的手术。” “你想建议我卖掉一只肾么?”年青的母亲笑起来,“医生说我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把肾割下一只移植给别人,这不害人吗?” 胖老头的笑容更慈祥,配合上极自信、极权威的语气,简直太有说服力了。 “我认真研究过你的化验报告还有彩超片子,可以断定,你的肾脏没有问题。” “这事很复杂,我得好好想一想再回答你。”年青的母亲转头看了看身后和四周,显得有些紧张。 秋水大声说:“妈妈别去做手术,会死的。” “嘘,大人说话小孩子别吱声,听着就可以。”母亲温柔地拍打他的背。 生死由命 这天下午,年青的母亲带着秋水去了儿童乐园玩耍,坐了海盗船和过山车还有旋转木马,划了小船,玩了两次小鸭子电瓶车,然后去麦当劳吃了三十几元的儿童套餐。 秋水非常开心,因为此前他从未玩过这些复杂而昂贵的游戏项目,走进麦当劳更是生平第一次。 欢笑声中,他几乎彻底忘记了夜间发生的可怕事件。 傍晚,母亲带着他回到位于城市另一端边缘地带的家中。 两个月后,秋水进了学校,成为一年级小学生。 年青的母亲每天努力工作,打算在生命结束之前尽可能多留下一点钱给秋水。 她不信任那个胖老头和那家医院,尤其在发生了恐怖的灵异事件之后,如果早几天听到那种提议,她几乎肯定会按胖老头所说的去做。 半年过去,尽管营养不足,劳动强度很大,每天都觉得非常疲惫,但是她依然活着,气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有三位医生曾经断言,她至多能活半年到十个月,不可能更长。 一年过去,秋水成为二年级小学生,她仍旧好好地活着,并且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然后做饭,洗衣以及其它家务。 这时她听到了一些传言,据说那家名声显赫的肿瘤和艾滋病医院背地里悄悄干非法器官移植的买卖,骗一些人进去动手术,然后盗取器官安装到有能力付账的人身上,从中牟取暴利。 她开始怀疑医生是不是误诊了,于是设法借来一些医学书籍自己研究,经过一番学习之后,她判断自己大概是患了肝炎,而不是什么肝癌。 她到药店买回一些治疗肝炎的药自行服用,居然有不错的效果,食欲渐好,工作中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时常感觉疲倦。 她庆幸秋水打过甲肝和乙肝疫苗,想来不会被传染。 从此她再不相信医生和医院,此后的十几年当中,她从未走进医院,哪里不舒服总是自行买药吃,实在太难受扛不住就买来针剂自己动手注射或者打点滴。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