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代的老王处境颇为悲惨,多次差点饿死或被打死,六十几年前看上去恍如中年人的他迅速老去,到如今已经像是七十岁出头的老者,这样的情形与他所修炼的长生术已经达到的境界完全不相符。 秋水说,最近十几年来,到处大力修建寺庙和道观,山神庙和土地庙什么的到处可见,虔诚的信徒应该在快速增加当中,为何老王还是无法借用到强大的道法能量? 老王说仅仅只是表面的信仰恐怕没用,那些离开了庙宇之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干坏事的人根本不可能提供任何有用的精神力量。 卑鄙 秋水点头表示明白,希望老王继续讲述与贵财子的战斗。 老王接着说。 贵财子消失之后,纸人没了攻击方向,阵形立即乱了。 老王全神贯注在周围寻找贵财子的位置,可以肯定这恶棍不会逃走,还隐藏在这个房间内某处,等待合适的机会再次搞突袭。 周围的仆人和奴婢看到老王占据上风,集体开始捣乱,她们大声喧哗,乱喊乱叫,唱歌或者跳舞,或者朝老王扔东西,一个个张牙舞爪,无所不用其极。 老王有些气愤,觉得贵财子太过卑鄙,先是发动偷袭伤人,然后又让奴婢捣蛋,如此表现简直丢尽了修道者的脸面。 他大声吼:“贵财子,如果你还算人的话就出来,与我光明正大地打一架。” 旁边的奴婢喊:“小道士找不到参将大人,小道士是笨蛋,赶紧回房间撸管子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老王不理睬这帮被控魂术修理过的可怜之人,但是喧哗声不断钻入耳朵,板砖和陶瓷大碗不时飞来,虽然无法击中有气场护体的老王,但是不良影响显而易见。 几名男仆躲在柜子下面大喊:“福寿子喜欢吃屎,尤其喜欢大粪里游动的蛆,我们都看到了,福寿子还喜欢被男人捅屁股,全城一半的人都知道这事。” 老王被这样的谎言弄得很生气,指挥几名纸人冲过去,打算教训那几名男仆一下,让他们闭嘴。 一名男仆被纸人手里的锤子砸破了脑袋,另一名男仆则被大剑划伤了大腿,但是这样家伙却不知畏惧,决不后退,仍然待在桌子下面,继续乱喊乱叫。 “福寿子是贼,每天偷厨房里扔掉的肉骨头吃,还偷瞎眼乞丐破碗里的铜钱。” “你们放狗屁!”老王运用狮子吼,朝着几位男仆所在方位发功。 几名男仆被震得口鼻流血,一时愣住,没了声息。 奴婢却接上来怪叫:“小道士是废物,被参将赶出门去只能做乞丐,大雪天没衣服穿,被冻得像石头一样硬。” 老王尽管心中怒火腾腾,却不能把这些可怜人杀掉,一时颇感有劲无处使。 稍一分心,一个灰朴朴的人影突然从地上裂开的青石板中一跃而起,手持一柄短矛,飞速刺过来。 短兵相接 贵财子突然现身,手扫短矛刺向老王的胸膛。 距离很近,事起仓促,之前毫无预兆,老王本能地侧转身体,以坚实的肩膀面对来袭。 尖锐的矛刺入左侧肩膀上部的肌肉当中,老王痛得差点晕过去,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右手握成拳头,狠狠一记直拳打中贵财子的鼻子。 贵财子鼻血长流,泪如泉涌,一时视线模糊,老王趁机夺过短矛,顶住贵财子肋下,将其制服。 这时纸人已经耗尽了能量,纷纷倒地,现出原形。 两名修道高人斗法,最终却以短兵相接的武人方式来收场,这事很有些出乎预料。 “我认输了,请住手,小师侄啊,师叔跟你开玩笑的,快把矛拿开,当心失手扎伤了我可就不好啦。”贵财子惊恐地求饶。 老王本可以将短矛扎进去,只要刺伤肝脏,贵财子就回天乏术,只能一命呜呼,然后再将其魂魄打散,便可永绝后患,因为那时的贵财子远不如后来那么厉害,修为方面尚有明显漏洞。 但是老王却有些下不了手,此后的漫长岁月里,他对于这一刻莫名其妙的犹豫和迟疑无数次感到后悔。 当时的他隐约在想,要以一名修道者的方式来打败贵财子,而不是这种市井匹夫特色的无限制搏击,他想要放开贵财子,然后公平地打一场,双方都别逃跑,不要受到无关人等干预和影响,以道法高人的身份进行较量,然后战而胜之,再带着这个叛徒回去,在天命堂旧址的废墟上处决,以告慰众师长和师兄弟在地府之灵。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