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再是商议要紧的家国大事,康业此刻也得赶紧进去通传了,再晚一些,皇后娘娘只怕就再也找不到了。 康业整了整头顶的帽子,念了三声阿弥陀佛,推门进去了。 赵究在议国事时面容庄肃,身侧是从请越国边境请来的先生,这位先生是旧年的进士,做了一阵子官之后就到边地教书去了,广有贤名,得先帝赐“满城桃李”的匾额。 赵究信奉专人专事,边境互市直接影响的是边地百姓,请个久住当地又有见地的人来说明情况十分有必要。 也正是这几日诸多事务堆在一起,赵究仍旧有条不紊,如往日一般对朝政没有半点松懈,才能让群臣信服陛下没有因色误国,压住了封后之事的余波。 此时那位边地先生将边地事务细细道来,陛下及几位内阁大臣都听得仔细。 康业沉住气走上前打断道:“陛下,有急事禀报。” 赵究满脑门和越国使节拉扯互市的官司,见康业进来有些不悦,但素知他知道轻重,能在这种时候进来通传,只怕是有大事发生。 他既不当场说,赵究心领神会,说道:“这互市之事还有几日可谈,朕这儿还有急事,洛先生说的也差不多了,各卿家先回去多想想吧。” 见陛下似有急事,众位大臣并那位先生便起身告退。 大门关上的一刹那,康业低声而急促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和夏昀都不见了?” 赵究霍然起身,桌上茶盏被撞倒了,茶水泼倒沾湿了他的衣摆,他低头思索该问些什么,踱了两步,什么都顾不上问,就往门口快步而去。 去时匆匆丢下一句:“把整个皇宫翻过来找!” 说完已经推开御书房的门跑了出去,甚至在迈过门槛时跌撞了一下。 前头的大臣们还没走出多远,立刻就听见御书房的门又开了,回头就见到他们的陛下拌到的样子,和方才运筹帷幄、纵横捭阖的样子大相径庭。 可赵究眼中跟没人一样,离开得比北风还要快,他们还没来得及见礼,人就不见了。 月馥宫一片死寂,满宫跪地。 因内外不得进出,楚十三也被关在宫中,他在内殿嗅了嗅,并没有迷香,也没有一点凌乱挣扎的痕迹,又四处走动检查痕迹。 背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楚十三回头,就见到赵究那双幽暗的瞳仁,周围布满了血丝。 赵究没有看他,走到了早被检查过几次的床榻上找。 没有……希望如风中残烛几近湮灭,他后撤了半步,有些不知所措。 楚十三难得没有说笑的心思,而是认真说道:“没有迷药和挣扎的痕迹。” 像把插在泥地的木桩又重重加了一锤,赵究深闭上了眼睛稳住情绪,沉声道:“把伺候的人带上来回话。” 进去喊皇后起身的宫女躬身出列,跪下了赵究面前。 赵究只问一句:“人是怎么不见?” “今日陛下上朝后,礼部就过来说夏公公点的雾云绸被虫蛀了……不过几息的功夫,夏公公就捧了织金斗篷出去,接着就没人进出……楚先生来了,奴婢就斗胆去掀开被子,盖的原来是一个枕头……” 一切都很正常,沈观鱼仿佛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若是窗户不能翻,赵究却听出了疑点,自他走后,只有一个人从宫女眼前走出过。 “夏昀捧着斗篷出去的时候,你们见到他的脸了吗?” “回陛下,那斗篷堆得甚高,夏公公出来的时候奴婢们都未看到他的脸。” 原来如此…… 可这样一来,就是她自己要离开的。 怎么可能,除非沈观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