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叫你。” 叶濛睡不着,在他床上躺了会儿。老太太滚着轮椅进来了,手里还颤巍巍地攥着一个红包,趁其不备塞到枕头底下,叶濛一愣,疑惑地坐起来:“奶奶?” “那天你俩领证太急了,李靳屿说你当晚就去了北京,我也没来得及给你红包,里头还有个金戒指,本来应该让李靳屿妈妈给你,但是那女人很早就跟我们家断关系了。戒指也退了回来,就一直放在我这里,不然说什么也不该是我这个老太婆给你,显得我们家李靳屿家底单薄,像个没人疼的孩子。” 老太太不同往日说笑那般,神情压抑地看着她。苍老的眼皮不知叠了几层,脸上深浅不一的沟壑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戳到了什么痛处,哽咽难言。 叶濛难得被老太太给难倒了,一堆话在口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显得不够厚重,她低声说:“奶奶,我会对他好的。” “奶奶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握了握她的手说,叹了口气说—— “婚姻这个东西,其实也就是两个人搬进一间空屋子,运气好的夫妻,屋子里或许什么都没有,添些普通家具便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命运多舛的夫妻,或许还需要清扫屋子,那满墙的蜘蛛网,满地的杂草。彼此要扶持着,把这些生活中的障碍都一一扫出去,再慢慢添些自己喜欢的家具,等这家成型了,你们感情也就稳定了。所以光你对他好没用,他也得对你好。我希望你们是平等的。他爸爸命不好,生到我家来,原本就矮人一截,偏偏又跟富贵人家搅和上。被人摆弄半辈子到死坟头上还刻着人家的姓。都是冤孽。”老太太唉声叹气地离去。 …… 叶濛进厨房的时候,李靳屿刚把面条下锅里,扫她一眼,“不睡了?” 叶濛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神秘兮兮地跟他小声炫耀,“奶奶给了我一个红包和你们家祖传的戒指。” “不想要?”他无动于衷地看着锅里的水。 “没有,”叶濛脸贴着他背,“奶奶给了我一万块,这个钱是不是太多了点?我本来只想拿戒指的,但奶奶不肯,又怕驳了老人家的面子,让她不太高兴,所以我来问问你,这钱我能拿吗?” “拿着吧,我过两天还给她。” 叶濛抱着他就觉得心安,不知怎么的,困意莫名袭来,闭上眼睛喃喃地说,“奶奶说你把酒吧的工作辞了,你那还有钱么?” 李靳屿嗯了声,把面条盛出来,“有,工作暂时不找了,等考完试再说。” 后面没声了,呼吸渐渐匀速。李靳屿回头看了眼,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关了火,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去床上。 叶濛再次睡醒是晚上三点,李靳屿还在看书,桌上掌着一盏暗黄色的灯,将卧室照得蒙蒙亮又温馨。 “宝贝。”她侧身躺着,眼神困倦,低低叫了声。 李靳屿回过头来,叶濛这才发现,他好像里头什么都没穿,只外头套了件防寒服,敞着,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窗外那盛满枝头的桃花,画面像极了名满全城的风流公子哥。看得她心怦怦跳。 “醒了?”他说,“饿吗?” “就是饿醒的。” 他回过头,拿背对着她,低着头继续看书,冷淡地说:“饿着吧,面已经糊了,不能吃了。” 叶濛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说:“不能再下一碗吗?” “不能,最后一碗被你浪费了,”李靳屿说着按亮旁边的手机,看了眼,说,“三点,再熬两个小时,五点隔壁有早餐店。” “行吧,我五点起来去吃。” “睡得着吗?”李靳屿说,“睡不着我去看看平安的狗粮还有没有。” 叶濛一直以为是自己回来晚了,弟弟别扭,跟她生气,总拿话堵她。哄两天就没事了,所以也处处让着,“好啊,老鼠药我都吃,只要是你给的。” 李靳屿像是故意气她,头也不回犟道,“我明天就去买。” 然而,第二天,李靳屿几乎一夜没睡,陪着叶濛一直到早上五点,两人起床去隔壁吃早饭,等回来,他睡了个回笼觉,叶濛回家洗了个澡收拾东西。 两人匆匆领了证,两家都没正儿八经的见过面。就这么住到人家家里好像也有点不太合适,叶濛跟老太太商量了一下,李靳屿要照顾老太太肯定是不能离开那边,又不能把两人接过来,不然老叶该尴尬了。叶濛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先住那边,等以后老太太情况好一点了,他们再看看要不要在外面买个自己的房子。 徐美澜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自己这从小捧在掌心里宠着的孙女是真的嫁了人,看着她提着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出家门的时候,也才回过味来,她这一生算是看到头了,她颤颤巍巍地捂着眼睛,似乎也知道事情无回旋的余地,眼泪一抹一抹地顺着面颊往下掉,对着大女儿潸潸泪下:“老叶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