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米多外的陆川也坐在地上喘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穿了一件渐变红的短袖。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卷胶布,不是医用的,而是封箱用的那种。他直接用牙齿咬掉一截,然后贴在了被刀划伤的地方,就这样往复好几次,才堪堪把沁血的伤口止住,还好伤口都不算深,否则他还真的没那么多血可以流。 “疯子。”铁男原本以为陆川拿出胶布是对付自己用的,没想到那个疯子竟然缠在伤口的地方,只凭想象都能把皮肉被撕扯的痛感具象化。果然是疯子啊! 接着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件长袖衬衫套在身上,手指颤得厉害,却仍努力的将每一颗纽扣扣上,他不想让春禾看到他浑身血污,他怕吓到她。等穿完衣服,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已经转到了八点四十,离约定的九点只剩二十分钟。他深黑的瞳色暗了下去,就算从他家直接打车去火车站也要半小时,更何况他家在老城待拆区,出租车根本不会在附近转悠。他的手掌撑在墙壁上,慢慢地站起来,然后将旅行包跨在肩上,步伐一深一浅的走了出去。 陆川沿着荒凉的马路走了好久好久,因为重心不稳的缘故,一路上摔了好几次,两只手都被擦破了皮,同他的身体一起钻心的疼着,他咬着牙,一瘸一拐的硬是走了两公里,这才打到了出租车。 “师傅,我急着赶火车,请务必开最快。” 司机嘴里应着,心里想的却不是一回事。要真超速了,被交警逮着了,那可摊大了。 “刀哥,九点多了,那女的还在火车站门口,要不要把她弄回来?”盯梢的小弟隔着马路监视着门口的春禾。 刀哥想了一下对着那头说道:“再等会,要是她走了,你就回来吧。” 刀哥对她无疑是有些欣赏的,毕竟敢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的人,他还真没遇到过几个,虽然年纪轻,却有超出同龄的胆识。本来觉得她让自己在小弟面前丢了面子,想要好好讨回来,没想到陆川自己却送上门了,作为交易,他承诺不会找女人的麻烦。 所以,只要她肯乖乖离去,他就不会动她。 九点二十的时候,女人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终于拉着行李箱进了大门,盯梢的人又等了几分钟,迟迟没见人出来,推测女人这下是真走了。男人便吹着口哨,思索着夜宵吃什么,转身离开了。 陆川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来收账的铁男,身上的零钱连买包烟都不够。司机为难的看着车上打扮怪异的男人,明明是夏天却还穿着严严实实的长袖,正在犹豫是否要将男人送到警察局讨说法的时候,男人递过来一只手机,手机上面还有褐红色的不明液体。男人说把手机抵作车费,司机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男人很快就下车离开了。 离合器还没踩下,副驾驶的玻璃砰的一声,把司机吓了一大跳。他紧张的转过头,只看见刚才奇怪的男人又折转回来。司机把车窗摇下,以为男人是后悔了,毕竟把上千元的手机折价成几十元的车费,可真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男人隔着只开了一条缝的车窗,对着司机说。 “师傅,现在几点了?” “啊”,司机愣了一下,诧异的看了一眼车上的电子屏幕,“十点整。” 男人似乎有些泄气,道了一句谢谢后又再次离开。司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立马轰了油门离开,生怕男人再次回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