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开口却说:“难道你我应当认识?” 神容脸色缓缓绷了起来:“我倒是认得你啊,山、宗。” 他的名字自她口中说出来,有种别样的意味。 两人互相看着。 正当此时,胡十一找了过来,又一脚停住,因为看见了神容:“是你!” 他心想头儿分明已经道过歉了,这女人莫非还不依不饶?粗声粗气道:“这位贵人,今日咱们是来收押敌贼的,其他事可纠缠不起!” 神容只瞄着山宗,并不搭理他。 胡十一吃了一瘪,只好向山宗禀报正事:“头儿,禁令已叫驿丞贴上了,山路一封,断不会再叫外人进去了。” 神容立时看过去:“你们要封什么?” “封山。”山宗眼从她身上转开,换手提刀,往外走。 神容看着他从旁经过,他袖上护臂擦过她臂弯里的披帛,硬皮和柔丝,若有似无地牵扯了一下。 …… 外面敌贼收押,兵马收队,准备返回军所。 胡十一追上山宗脚步:“头儿,我先前好似听见那女人直呼你大名了,你就随她去了?”他不知缘由,只当神容猖狂。 山宗踩蹬一跨,坐上马背:“你耳朵挺灵。” 胡十一睁圆眼:“她若知道你在这幽州地位,断不敢如此小瞧你!方才你就该借机将那女人逞过的威风压回去才是啊!” 山宗笑:“你当我闲的是不是?” 胡十一在他笑容里噤了声,退后不瞎出主意了。 山宗振缰,策马上路,莫名想起方才那一声唤名。 一个受尽娇宠的高门贵女,早该与他毫无瓜葛,如今怎会在这边关之地重逢? 第五章 这日长孙信与幽州刺史一番相见,相谈甚久,半夜才回,对于驿馆里发生的事根本一概不知。 直至第二日一早,他起身不久,驿丞来他客房外求见,将接到的禁令报了上来。 长孙信端茶正饮,还未听完,放下茶盏就走了出去:“你说封山?” 驿丞恭谨答:“正是,军所下的令。” 长孙信那张清俊斯文的脸黑了一半:“他们来的是谁?” 驿丞声小了,瞧来竟有些畏惧:“是咱们幽州的团练使。” 长孙信拍一下额,这么大的事竟没人告诉他。 他越过驿丞就去找神容,边走边腹诽:那姓山的莫不是故意的,专挑他不在的时候出现! 神容今日起得很早。 一只特制的厚纹锦袋放在桌上。紫瑞将紫檀木盒里的那卷书小心取出,放入锦袋,双手送至她跟前。 她接了收进怀中,拢住身上刚披上的一件水青织锦披风,走出门去。 东来瘦削笔直地站在门外,一身护卫装束已经穿戴整齐。 神容看他眼角伤已结痂消肿,问:“你伤都好了?” 他垂首:“养了几日已无大碍,少主放心。” 正说着,长孙信匆匆而至。 神容见他这般并不奇怪:“想必哥哥已知晓那禁令了。” 长孙信本还想问她那姓山的来后都做了什么,此时一打量她模样,就猜到了她的打算:“你要亲自去探地风?” 神容将披风兜帽罩上,想起了昨日山宗自她跟前离去时的模样,轻笑说:“是,我要瞧瞧谁能禁我。再说了,你不是说此地首官是刺史么?” 长孙信顿时就懂她意思了。 她是要去破了那禁令,借的正是刺史那把力。 他打消了问起山宗的念头,余话不多说,说走就走。 小祖宗今日亲自出马,当然要陪到底。 只在出发前,特地打发了个护卫去请幽州刺史。 …… 东来引路,出城后车马一路往西北方向快行。 从平整宽阔的直道转上颠簸的小路,视线不再开阔,渐渐显露山岭轮廓。 岭尖起伏,恰如天公一笔水墨浸染在天际下方,渗透往上,又连住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