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巷口外,广源来见郎君,被胡十一截了个正着。 他方才看见香粉铺门口停着的马车,还有那金娇娇身边的护卫东来了,拽着广源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也伺候起那金娇娇来了?古怪,我瞧着头儿也很古怪,初见这女人就让了步,往后说不护她,还是送她进山了,你说他以往让过谁啊!” 广源嘴巴张了又闭,推开他就走:“你不懂!” 胡十一瞪着他背影骂:“这不是屁话,懂我还问你啥!” 说完就见山宗走出了巷口,边走边一手拍着衣襟。 胡十一快步过去,一吸鼻,凑近看他:“头儿,你身上怎么有香味儿?” 山宗扯了下衣襟,那点味道不过停留了一下,竟还未散尽。他余光瞥过巷口:“你闻错了。” 第十章 日暮时分,神容作别何氏回去,脸上还带着笑,一身都是幽香。 进了主屋,却见长孙信正在屋里坐着。 长孙信抬头就看见她的笑,好奇道:“看来与刺史夫人出去一趟很高兴?” 神容脸上笑顿时收起:“没有。” 方才不过是回想起了那男人在窗外时的情形罢了。 长孙信也没在意,叹息一声:“我倒正愁着呢。” “怎么?”神容问完就回味过来:“莫不是捡风结果不好?” 长孙信点头:“不止,长安还来信了。”他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递过去。 神容接过来看,信是写给长孙信的,他们父亲赵国公的亲笔。 长安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又有重臣出了动静,中书舍人也获罪落了马,新君毫不留情,判了他一个千里流放。 赵国公特地写信来,便是叫长孙信知悉此事。 长孙信通透得很,父亲表面说这个,无非是想提醒他寻矿之事要加紧。 反正全家都宝贝妹妹,自是不会催她的,便点名写给他。 可这也急不得,光提醒他又有何用,还不是得看神容,何况眼下还不顺。 神容看完了,将信还给他:“捡风结果到底如何?” 长孙信摇头:“一无所获。” 捡风之后连日都没出门,他们便是在验那些“捡回的风”。 草石对山川河泽而言就如同标志,有一些会给人以指引,揭示下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矿。 可神容万万没想到,他现在竟说一无所获,那岂不是等同说没有矿? 她蹙眉:“怎会呢?” 祖传书卷不可能有错,她认定那地方该有东西才对。 长孙信道:“我也觉得不该,可那些带回的草木确实无甚特别。”他又叹气,“那山里怕是连个铜铁屑子都没有。” 神容在旁坐下,静静思索着。 长孙信忽想起一事:“对了,父亲在信尾提及裴家二表弟问起了你,他还不知道你来了幽州,可要给他回个信?” 裴家也是长安大族,是他们母亲的娘家,家中子弟自然也就是他们的表亲。 长孙信口中的裴二表弟,神容得叫一声二表哥,唤作裴少雍,与长孙家走动算频繁的。 神容远行之事并未对外透露,除了家里人之外,没人知道她已在千里之外的幽州。 这位裴二表哥与他们亲近惯了,平常又对谁都很关切,会问起她来倒也不奇怪。 神容被打了个岔,根本也没放在心上,摇摇头:“免了吧,眼前这事还得好生处置呢。” 长孙信往她那儿挨了挨:“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他这般心急,神容倒笑了起来:“再去一回就是了,天还没塌下来呢,我可不信这事我们做不成。” 长孙信看她眉目舒展,不禁心下一松。 不怪全家都宠她,有她在,从来都是天清气朗的。她可不是个愁闷自苦的人,也向来是不会认输的。 神容立即起身去准备,一面朝外唤了声紫瑞:“记得把消息送去军所。” …… 隔日一早,军所里如常操练。 山宗听兵卒来报:官舍内来了人传信,说是长孙侍郎一行又要入山。 他从演武场里出来,叫了声张威。 胡十一小跑过来:“头儿,张威早就去了,我倒是听见那传信的说,长孙侍郎指名要你去,说是有事要问你呢。” “长孙信?”山宗随手套着护臂,心想难道今日长孙神容没去了? 胡十一刚从城里值守过来,告诉他说:“我方才出城时就碰着张威了,眼瞅着他们已经奔往山里,好似与上次不大一样,还带着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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