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道:“女郎总算无事,听府上侍卫说你一定能出来,果然不假。”他不知东来如此笃定的缘由,只当是吉人自有天相。 神容点头, 没有多说, 开门见山道:“我听闻工部官员已到了。” 赵进镰在此等她正是为了这个,马上请她进去:“已等候女郎多时了。” 神容进了厅中, 里面果然坐了一行人,各个身着圆领[袍的官服, 头戴幞帽,脚穿乌皮**靴,齐齐整整的京官模样。 正中座上的是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官帽下一张脸面貌肃正,看起来精神奕奕,毫无长途跋涉的倦怠。 一见到神容,他便起了身,笑道:“真是虚惊一场,都怪我晚到了,叫赵国公掌上明珠如此涉险。万幸听说你已脱险,否则我便要拖着这身老骨头亲自去破山寻人了。” 神容见到他颇为意外,立即便要屈膝见礼:“刘世伯竟亲自到了。” 来的是工部刘尚书,谁也没想到工部首官竟然亲自来了这边关。 刘尚书虚扶一把免了,满脸和颜悦色:“我与赵国公交情匪浅,侄女何必如此多礼。此番前来也只不过是为令兄把一把关,他能发现这样的大矿,已是难得的本事,圣心大悦啊,这里少不得还是要等他来开的。” 刘尚书算得上是长孙信的半个师父,因为长孙信身上有长孙家的本事,一直颇受他欣赏,明里暗里都有将尚书一位交接与他的意思,长孙家是知道的。 神容到现在都没找到哥哥人影,听完这番话才有机会问:“那为何家兄不直接来,反倒要请世伯暂来坐镇?” 刘尚书道:“那你就得回去问他了,他说要等你回去了才能再来幽州。” 神容微怔,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点了下头。 …… 军所里,胡十一冒冒失失一头撞进山宗屋里,就见他正往胡衣外绑缚护腰,肩上湿漉漉地散着发,显然刚刚洗完一个澡。他往边上站了站。 山宗看他一眼:“你跑进来干什么?” 胡十一看看桌上他那件换下来的中衣,已经松垮的看不出模样,好像还有破的地方,便知凶险:“我来看看头儿有没有受伤,可要给你拿药来?” “不用。”山宗已经自己处理过了。 胡十一不太信,既担心又好奇:“我瞧着那金娇娇一点事没有,头儿你的衣服却是一直在她身上披着,哪能一点伤没有。说起来,这一日一夜,你们到底是怎么过的啊?” 山宗笑着看他:“怎么过?你说呢,孤男寡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腹里,能怎么过?” 胡十一不可遏制地眼亮了,毕竟这二人以往做过夫妻,他又是亲眼瞧着山宗直扑下去救人的,独处这么久,又衣裳不整的出来,就叫他头脑里多了点旖旎:“难道……” 山宗摁住他后颈就往桌上一磕,磕地他捂头一声痛嚎。“说风就是雨,你还来劲了。” 胡十一被磕清醒了,退远两步,只能捂着脑门讪笑:“没有没有,那时候自然是逃命要紧,能有什么事。”一边说一边嘶一声。 山宗抬手套护臂。 胡十一见他一抬手又吓一跳,生怕刚才那样再来一下,赶紧找个理由溜了:“头儿你歇着,我去练兵了。” 山宗看他出去了,才接着整衣。 却又听见外面刚走出门去的胡十一传来一声古怪的“咦”,紧接着又没声了。 而后他门外便有兵卒来报:“头儿,有贵客至。” 山宗头也不抬地问:“什么贵客?” 回应他的是门上的几声敲门响,不轻不重的几下,仿佛能听出来人不疾不徐的抬着手,安然等着的模样。 兵卒脚步声远了点,似已退开。 山宗走过去,一下拉开门。 门外的人手还抬着,刚准备再敲一回,忽然门开了,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是神容。 山宗看一眼左右,门外的兵卒都退出老远去了,有几个还在伸头伸脑的,一对上他扫去的眼神也溜了。 如今全军都知道他们的事了,她在这里出现自然会叫上下兵卒都忍不住想看热闹。 只有神容身后跟着的广源和东来还留在门外。 “郎君没事就好。”广源一直伸着头,看到他出现就这么说了一句,似放了心,显然也是知道山里的事了。 山宗看一眼身前的女人:“你不是去见工部官员了,怎么来了军所?” 神容说:“来都来了,哪有那么多理由。”说着往里走了一步,又停下看他,“不请我进去说话?” 门窄,需要他让开点,她才能进。 山宗又朝外看一眼,广源和东来也已都退开了。 他让开一步,任门开着,回头进了屋。 神容跟着走了进来,先看了眼里面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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