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与你说。” 山宗扬起唇角,还以为她被刚才的举动吓到了,没想到她会说他来得正好,呼吸重,声也沉沉的:“什么话?” 神容的手指还揪着他的衣领,看着他如刻的下颌:“我大概……就要走了。” 山宗的嘴角缓缓抿起,脸上没了笑:“又要回去了?” “嗯。”神容出门前听裴少雍说了她母亲的那番话,才算知道她母亲安排他来的真正用意,其实是来接她的。 山宗没有说话,屋内一下变得十分安静。 过了一瞬,他才开口,声仍沉着:“然后呢?” 神容眼掀起:“然后?” 山宗看入她的双眼:“你回去之后的事情,可曾想过?你我的事。” 神容看着他脸:“你我?” 山宗始终低头对着她,从她的眼里,看到他突出的眉骨,连着挺直的鼻梁,人在门后,眉宇间一片深深的暗影,那片暗影在这句反问后好似深了一层。 他低声说:“难道你到如今,都没想过和我来真的?” 神容唇轻轻一动,抿住,又启开:“怎样才叫真的?” “和我重新做回夫妻。” 神容怔住,轻轻合住唇。 从未想过这句话会从他口中说出,猝不及防入了耳。 有一瞬间眼里只剩下他深沉的脸,忘了自己在想什么。 山宗眉峰压着,眼里黑沉沉一片,松开了她:“你没想过。” 第五十八章 两日后, 主屋里,紫瑞一件件收拾起了行李。 将一件轻绸襦裙放入包裹后,她朝窗边的榻上看了一眼:“少主, 真就要走了?” 神容坐在榻上,手上握着装书卷的锦袋:“嗯。” 裴少雍那日在幽州城内走动完就定好了回去的行程,出乎意料的快。 而她,的确也没什么事由再待下去了。 门外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长孙信衣袍宽逸, 身姿翩翩地走了进来。 “看来你已收拾得差不多了。”他看过紫瑞手上忙着的, 走到榻边, 低声道:“我觉着二表弟是见到了姓山的才有意要尽早走, 不过也是应该的, 母亲毕竟一直都牵挂着你。” 神容仍只回了一个字:“嗯。” 长孙信在她身旁坐下,看她脸色,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这两日人好似更冷淡了一些,越发懒得说话了一般。 他有心逗小祖宗开心,笑道:“在想什么呢,临走便没什么要与哥哥我说的?” 神容看他一眼,沉默了一瞬才开口:“在想还能不能再来。” 长孙信斯文俊雅的脸上一愣:“这还没回去呢,你就想着再来了?” 神容眼神微动,将书卷收好:“只是担心山里罢了, 万一又有什么事呢。” 长孙信这才缓了面容:“也是, 这山是邪乎了点,有你在会放心许多, 不过你已镇住了它两回,矿脉也清楚了, 料想不会有事了,我还道是因为别的。” 说到此处,他上下打量一番神容:“别的,都没事了?” “嗯。”神容又如先前一般冷淡了,只眼睛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这间房的门后。 就在那扇门后,山宗松开她时低压的眉眼似乎还在眼前:“你没想过。” 神容一直没说话,看着他幽沉的双眼。 “你没想过我想过,这回全看你。” 后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神容都已忘了,唯有这几句话清晰地留在耳里。 外面忽然传来喧闹人声,有什么队伍过去了,伴随着阵阵锣鼓敲打,似乎很喜庆。 神容被这阵声音拉回了思绪,朝外面看了一眼。 长孙信想了起来:“是了,二表弟挑了个巧日子,赶上今日刺史府上办喜事,那位赵刺史的义妹赵姑娘就要出嫁去檀州了,昨日来递了请柬,我替你推了。” 神容微微点头:“推就推了吧。” 裴少雍紧跟着就到了门前,穿着来时的水青对襟胡衣,罩着墨绿绸面披风,脚上胡靴一尘不染,随时要打马上路的模样,脸上带着朗然的笑:“阿容,可以启程了。”神容看一眼哥哥,起身出门,她今日也穿着身胡衣,素纹收腰,将她整个身姿的纤挑都衬了出来。 裴少雍止不住多看她,忽而看到她高高竖着的衣领,颈边一点若隐若现的红,忙问:“阿容,你脖上怎么了?” 长孙信正好跟出来,也转头看来:“什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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